离开切欣往西,土路变成了常态,澜伽人的统治并非没有考虑过通行,但就如他们噩梦般的土地政策及其后果,适当利用水泥与石块的国家公路从来接近于纸上谈兵,事实上这在大公国也一样,当初澜伽人的理由是考虑各类怪物的破坏使公路维护成本过高,况且他们更怕同僚能过于简单的发动偷袭,这带来了行省的诡异堡垒化地方化,这对黄金自由律中的骑士们同样起作用,他们不认为自己是个国家。
沿着土路继续走,过不短的距离有名为锡波特敦的溪流,这条河的发源地可能是幽远之森的某条河,也可能是从大陆中部拐过来的,大公国的地理位置差不多位于大陆西部偏北,所以一些吟游诗人说这河床还可能是北方群山的积雪年复一年融化才产生的。
要穿越锡波特敦还蛮简单的,就盗贼达米安的说法,“过去锡波特敦有很多传闻,像是游过去的人中一些会发大病,那些人病了就会浑身出现被啃过的迹象,最初的拜死教是那时候过来的,澜伽人也有修过桥,可他们就像过去一千年都在做的那样,比起发展更注重如何摧毁一切抵抗,结果他们终于觉得锡波特敦的水是一种祝福,用于处决和惩罚违逆者,还可以保证逃出去的奴隶死于非命,这事到澜伽最后的两个百年才有改善,骑士们摧毁了澜伽人在这里的统治,劳伦阁下受领此地,第一要务就是先把石桥修好,为此好像用过把石柱从桥上推进水里的方法打下支柱。”穿越石桥的时候他说得挺兴奋的,女酒鬼只感到不屑,不过她平时都醉醺醺的也没人特别理她这种态度了,要说有什么特别的,那就是精灵女法师能感觉出桥上好像有奇怪的法力痕迹,短暂伸手摸着石块,扩展塑能法卷起桥下的水把它渗透起来检查,也睁开真正的眼睛观察,可以确认这石桥有个小型法术在起作用,还是可以替换材料之后重新在新建材上延续的那种永恒法术,作用和净水、维护行人有关系,能源则是水流冲积带来的流散法力,作为备用方案还有和空气中的法力脉络对接,又有方便施法者直接往里注入的手动部分,意外的是个很精巧的设施。
这种操作手法不像学了法术的人类做的,就拿骑士来举例的话,他根本没有设置法力流向一类的,永远都是一次性通过法术把情绪之类的塞进去,那种术式只会在他施法的时候短暂出现,和这种完全不同,这有点像墓栖者、脉栖者的思维,但它在实现术式永远存在的方面又不太一样,这两种精灵在术式上都是严谨的工程师,它们要是打算做就会确保砖头里的术式是固定且可以量产的,这样可以随便把砖头运到地方再组装成需要的术式结构,而这里的做法是在每段术式里多加了一节记忆性的内容,让它可以在某段被移除之后,一旦有新的媒介被塞进来就在上面长出缺少的结构,这提升了整个术式的复杂度,工程量会非常大,但要是不把桥彻底炸飞或者摧毁了就废弃,一旦在这基础上重建就会再次激活法术……这种思维更像肉栖者,不过也可能是劳伦没想太多,完全是源于需求才让人这么做的,否则修桥还得配备一个法师。
在过桥时,达米安正掂量从货车顺手拿下来的果子,精灵女法师刚好向他表达了一下关于这设施的疑问,“锡波特敦的病已经没了吗?”女酒鬼完全不想听,只是去河边逮一种会在水面跑的不知名小蜥蜴玩。
也不嫌脏,盗贼用衣服擦了擦果子,让它变得发亮,“起码这个百年里听不到了,不是吟游诗人和教士也没人记得以前有过锡波特敦的食人魔。”他直接拿到面前咬了一口,果子因此露出绿皮下的淡黄色果肉。
听起来有点可疑,“锡波特敦的食人魔”真的是因为劳伦的桥才消失的吗?
要是精灵女法师来做的话,能净水就直接声明从那之后不用担心水的问题才更好,劳伦的举措从他的态度看更像是修桥发展交通的同时顺势做到了一定程度上隔绝疾病,这病不再出现更像是预料之外的事。
又就锡波特敦说了几句,也没获得什么新的信息,女酒鬼嘴里叼着条鱼回来催促赶路,精灵女法师发挥了自己一直以来的惊人天赋把这回事忘了,但盗贼看起来很慌乱,一下子上去抓住鱼尾巴要扯出来。
“快吐出来!这是第比利斯!”他的话倒是提醒了精灵女法师这是什么,所谓的第比利斯也叫炸药鱼,主要栖息在赫斯曼省附近的寒冷水域,这种鱼的特点是它储存了很多用于生存的热量所以相当易燃,澜伽人的记录形容为它们“可用脂肪在水野中轻易吸引,或可用发酵的肉与苔藓搓成饵代替,……这鱼频繁食用沥青和发光石块,以至于可引燃。……不具备食用价值,不过骨骼和头可以入药。……与茄石同属大桶的重要材料之一。”,总之是一种有毒的鱼,人吃了会生病甚至爆炸,不过爆炸不是那么容易的,所以她在这方面不是很信。
艾丽莎是完全不想被达米安管,这女人好像一直是别人让她做什么都会讨厌,他上去扒拉鱼反而迫使她把鱼往下吞,幸亏他没做什么奇怪的举动,她也只是像个普通的傻子一样站在原地自己啃鱼,泽希雅也放心多了。
尽管很难以置信,泽希雅确实觉得艾丽莎比她更容易把事情变糟糕。
嗯,该怎么形容呢,精灵女法师能理解盗贼是担心向导方面的名声出问题,而且女酒鬼和骑士的关系也算人尽皆知了,她是周期性从骑士那里领生活费的人,再怎么也是个党员,盗贼估计也很不想看到这种人在他带队的时候莫名其妙死掉,那样他真的没有办法在切欣住下去了。
该怎么才能让女酒鬼听话呢?
精灵女法师正考虑这事,盗贼发现女酒鬼在故意和他反着来,有点急上头了,居然拔了小刀出来就要吼她,女酒鬼本能的要冷眼瞪他,想了想撇开眼,他的刀还没亮出来已经看到她突然松口,顺利的把这种身上有虹色渐变光的鱼拔出来扔回河里,精灵女法师也松了口气,转而去猜鱼到底怎么游过来的,至于达米安收刀怒斥艾丽莎的叫声就当他不存在吧,艾丽莎也是有在看着边上敷衍他,应该不成大问题。
从直觉上说锡波特敦的上游感觉是不经过赫斯曼的,那可能是下游跑过来的吧,赫斯曼大概在东南方向,现在分裂成了十多个小国,还有名为“真福”尤里乌斯的拜死教教士在那里建立了神权领地,不太可能是有组织度的投毒什么的,那就可能是下游的水利工程或者出现了奇怪的生态变化?
第比利斯的头有五眼,中间的眼睛对准的直线是可以让它们进行冲刺的,一定距离中就算是没有水也可以通过跳跃转换河道,这段距离根据个体差有个两三米左右,那就是有在挖运河?
或者有谁推车的时候刚好经过锡波特敦了吧,真是天大的意外!
边上的盗贼也骂得挺累了,女酒鬼根本没有明显的变化,他不得不单方面结束了训斥,精灵女法师刚好问他关于第比利斯出现的情况,得到的回复是“不知不觉发现有几条,可能已经三四年了”,恐怕真的是个很早之前的意外事件,什么时候被人捞完了应该就没事了。
经过一通手忙脚乱,盗贼本来吃的果子也掉了,索性就拿水壶喝了几口,催促继续往前走,从石桥的另一端下来,又是连绵的土路,但已经看得到庄园的影子了,远远看过去应该是个两三层的半城半屋子的结构,看起来是个方形,外面也没什么特征,就是有窥探的窗口,如果精灵女法师的常识没出错,这种东西比起庄园应该叫石头堡垒,希望里面的房间够大。
尽管土路还能走,一些可能本来有泥坑的地方也被路人或者谁填上了砖头,不过真的不太能算有维护的道路,到了庄园边上这种情况更甚,这里离主要行走的公路有点距离,是个拐角处延伸的小道,但就连土路都已经看不出来了,顶多有一层沙土在草丛里暗示这曾经属于人走的路线,凭着比人类好的视力,精灵女法师可以看得出外墙已经有些长草了,这种地方约等于废墟,也不好说是不是骑士他们没入住导致的。
“这附近本来是有几户农家的,后来里夫在经营切欣的时候大量放出入住许可,人就都转移去切欣附近建立城镇中心,现在算是废弃了。”盗贼解释着情况,还往边上的…野生化平原?
比划了一下,“经过锡波特敦的这附近应该都是下属于这庄园的,我估摸着劳伦一开始有打算把这里发展成隔岸相望的另一座城市,就是这发展得不太顺利。反正你们要找的就这地方了!”精灵女法师的注意力已经转移到附近的旧聚居地上,那离这里有个小百米距离,她跑到近处就在那里观察废弃的小仓库和三角形民房,所以他其实是在和艾丽莎交代情况,她只是单手扶腰看了看周围,也没说多余的,另一只手拿了东西,拇指一弹,硬币在空中跳起,他伸手接住了,发现是枚银币,愣了愣,就看到对方好像酒醒了似的认真看着他点了点头,他也有了点数,整了整衣服和面巾,站直了和她表明态度,“我会和认识的说多关照她,但外地的贼就管不住了。”看艾丽莎只是默认,他放心把钱收了。
可能是收了钱感觉有点使命感,盗贼在原地打算多待一会,还想在这位置多看看,结果就在他看过去之前,废屋那边的精灵女法师突然把头裂成了上下两块,这样子搞得女酒鬼知道又得揍她一顿,而且盗贼留在这里可能会把奇怪的传闻散播出去,尽管她也觉得这里的人对绿灵妖没警惕挺糟糕的,可好歹这是自己人,给精灵女法师增加麻烦等于她要处理的麻烦也增加,结果是她拿了块石头丢出超过音速,在他看到精灵女法师之前把她先击倒,再在他询问情况的时候连忙用难听的话赶人。
确保盗贼已经走远了,女酒鬼看精灵女法师还没爬起来,自己也小跑到边上,可能是动静太大把她吵醒了,精灵女法师坐起来,脑袋已经恢复正常,还在犯迷糊,“奇怪,我怎么突然失去意识了?”说着她边摸头边站了起来,女酒鬼算是有点习惯她这特征吧,没有纠结于这事。
“你刚才又发疯了。”女酒鬼提醒她。
精灵女法师听到这事睁大眼睛,感觉非常不可思议,赶紧摸着自己的头和身体,“诶?!不是吧?我我只有看到脏东西会比较情绪不稳定,来切欣之后已经好几次了!怎么会这样!”摸起来身体已经都复原了是让她感到宽慰,不过自己动不动就会失控的事情一下使她消沉,不只是手放下了,躯干也几乎是要趴在空中一样垂了下来。
一头能抵御十到二十个澜伽武士的凶兽表现出这种姿态也挺罕见的,看得出来是真的很困扰,这搞得女酒鬼都有点好奇她到底怎么回事了,伸手摸了摸脑袋,等她抬起头感到困惑,“所以你到底怎么才会变回原样啊?和我说说,指不定能帮你处理好。”一时兴起的温柔可能给精灵女法师带来了错觉,一下子双眼发光感到惊喜,很遗憾的是艾丽莎不太能接受这种肉麻废话的环节,把手往下挪,捂住她的嘴,阻止废话的同时用威慑性的微笑让她闭嘴,“说正事。”看她点头了,女酒鬼才松手。
“因为我们精灵在传统上是父亲‘大者’的尸体上长出的蛆虫,所以我们也自然有原罪!”
“哦,原罪论啊,傻了吧唧的宗教思想,懂。”
“也就是说,只有同样被吃掉才能赎罪,不如说是最好的死法!”
“嗯?啊,啊哦,还在当岛民的温格祖姆本家估计也有,还算能理解吧,你们可能还有吃人什么的习俗?”
“啊对对对,这样下一项你也可以理解吧,对我们来说尸体被放置是不行的,就算是不从父亲那里出生的其他种族,它们也是吃肉成长的罪族孽物祸种,活着怎么样暂且不说,死了要是不能及时被吃,反而就这么放着腐烂,真是太可怜了!”
“……”艾丽莎眯起眼,无法评价这种不把受害者活生生穿身上的人道主义价值观,搞得像是有天堂、有慰藉、弱者也配活着一样,但其实也有点不确定,一个武士贵族不提其照顾起居的仆人,要是没有四五十只多愁善感且为了狩猎取乐而存在的奴隶也太下等阶层了吧?
泽希雅有点意识到她的想法,赶紧解释精灵的思想还是有光明之处的,她相信这一定可以折服眼前这个城里人,“所以!当我们看到那些不但只能凄惨的被人恶意抛弃在土里或者野外的尸体,我们就会有点不高兴,要是有那种在这情况下活过来的严重亵渎的尸体,我们就会想起关于‘噬父日’”艾丽莎因为这个词的用语明显属于另一种语言感到古怪,但只当是古话没有多深究其他含义,任由她继续说,“的细节,精神失常遵从记忆,变得更像古代的样子……就是类似崆螣珑的古代种?”艾丽莎的眼神认真了。
不谈她说的会变成崆螣珑是不是真的,少有的文化底蕴几乎就用在战事方面导致艾丽莎注意到了一个细节,那就是崆螣珑恐怕是“精灵的某种状态”,这事不通过和精灵面谈确实不好搞清楚,但先把这事的调查放到一边,随着泽希雅开始边回忆边说“这么一提,这次我是怎么”的往边上看,不久前被她打晕而暂时瘫痪的感官又要醒来了,艾丽莎没给她发疯的机会,这次一手把她的头抓住,没给反应的时间直接捏碎,连脑袋里冒出来的魔石都抓成粉末,泽希雅跟着像死了一样倒在地上流出脑浆和血。
把手里握着的残渣往嘴里塞,咽下和猴脑差不多味道的东西,这样应该可以逼迫对方长出脑子而不是以最快速度把脑子活化了召唤回去,考虑到尽可能延长时间,艾丽莎吸着手指尽量把任何可能的组织都吃掉,扭头看向可能是引发泽希雅失控的诱因,那是个坐在房里的老头,透过窗子看可能是突发疾病死椅子上了,头已经落在地上,身体保持着躺在椅背上的状态,生前在做什么文书工作之类的吧。
窗子不够大,要进去可能会把现场破坏,艾丽莎只能绕了半圈从门进去,脚边能看到屋里有个深度不怎么样的小井,也没有拓出空间,仅仅是垂直的半米左右的小空间,里面有放被五花大绑的香肠和一块不知道要放多久的奶酪,这可能是临时挖的小地窖,屋里甚至还有明显不应该出现的占用了很多位置的书架和把所有工具、餐具之类的都塞一起的收纳桌,除此之外就是睡着必须蜷缩身子的床和一副相当小的桌椅,看得出这人的身价不低。
没太多时间花在他身上,艾丽莎径直走到桌边,就看到尸体的左手也断在桌上,底下是类似日记的东西,把手扔地上,拿起日记粗略看了看内容,其实蛮无聊的。
“很遗憾,里夫阁下和艾丽莎阁下仍不肯来宅邸中,不得不允许约瑟夫与凯瑟琳辞去他们的职责,博沃克萨阁下也不愿再提供资金,劳伦阁下筑成的这里恐怕很难再运营下去。凯弗里茨有提到想移居主城,我无法拦住他,但他希望我能离开,我…是最后的,就算饿死也不能走。”
“已经有几户农奴不听调遣要去主城了,他们的理由是那里有很多新的土地且博沃克萨阁下也在那里,听起来很像狡辩,因为他们说就一点距离,都是他的封地,要是去那里更可以服务他。博沃克萨阁下认可了,里夫阁下劝说他的……希望那位宽宏的大人会愿意来这里度假,我必须提起精神。”
“…只有行商记得这里,他们会说点异国他乡的事,也对我这个臭老头能提供城外的歇脚点感到开心,我本来应该赶走他们,不过我一个人无法保证安全,所以我和他们说,只要能保证不进宅子里就随他们落脚,他们像听了个笑话,说没人会抢那种地方。博沃克萨阁下来了一趟,已经很久没见过他肯和我促膝长谈了,他就像二十多岁那年一样,惆怅又脆弱,他谈起里夫阁下向他上表要废除奴隶制,准确的说是他想让人们可以拥有自己财产,而且这财产不应该能被通过各种紧急税收做理由拿走,我没听懂他的意思,而且我也和博沃克萨阁下一下感到很害怕,要是里夫阁下真的这么做,那我到底是什么……?我怎么能离开这里,我要自己决定去哪吗?万一…我已经这么大岁数了,万一没有主人,我该怎么办?我会饿死街头吧。”
“博沃克萨阁下希望我能在对抗里夫阁下的事上帮助他,他希望我能预留一个通道帮助他在最危机的时刻逃离,但我无法保证,他先是拔剑,可最后…太荣幸了,他哭着称赞我的忠诚,这,这太难得了,我知道里夫阁下的行为不正常,不过我毕竟是他的仆人,我应该服从他,然后这是我服从他就可以赢得的,这是很明白的,要是我自己去做什么,这就可能一辈子都得不到称赞了,我……我很难形容,我对自己的处境感到很安心,我也真的希望里夫阁下能成功,这很复杂。但,如果我保持着忠诚,哪怕和他的思想背道而驰,我是否,他就是成功了,得以抽出时间来见我,那么我是否能得到他的称赞呢?这应该是美德,是祖祖辈辈的,我应该没错,我想他再愤世妒俗也会愿意接受我。”
“里夫阁下已经荣登大位,我听说博沃克萨阁下死了,没办法目睹他的最后一面是很遗憾的事,不过我想里夫阁下已经快有时间了,我可以多撑一会,他一定会夸我吧……?”
“最近莫名的想家了,真羡慕年轻人肯回去,他们还不清楚,在领主这里服务,不管是什么样的,都已经比普通人高一层了,就算是落魄了,好歹是在做值得艳羡的事,而农民、市民只能作为日常的一部分。我从来不敢和约瑟夫提,但我追随博沃克萨阁下的起因是看到邻居家的惨状,只是出生、耕作、找女人、生育、为这祖传的职责疲惫,然后迎接死亡,只为了这样毫无变化的一生存在,临死要留下另一个同样的生命,直到永恒。我……很害怕这件事,多少一点也好,我想成为在这俗世之外的人,我也确实和他们不同,我的服务是心安理得的,我知道只要遵从天意就会迟早赢得对应的合乎情理的褒奖,而他们只是碌碌无为的生存,即使是让我死在贵族的残骸里,我也不肯失去自己。”
“里夫阁下,我很抱歉,我的身体最近有点”
要艾丽莎来说,这就一农奴,不是说他领悟了封建契约就高级到哪里去了,农奴也懂这事,他们的一致存在于他们都害怕没有未来,宁愿安心的选择已有的生态,这种没有上进心就是狗屁贱民的常态,她可不一样,因为她对这些傻逼滥觞听得耳朵起茧子了,它们的唯一作用是让她确信:既然能在某事物上说这么多内容,那某事物的价值一定很高,哪怕她不能创造价值,可她能轻易毁了它们获得快乐!
这就是决定性的不同。
……这么一提,这书好像也挺有价值的,艾丽莎算是理解了自己读书的时候怎么身上有点不自在了,还能是心虚和耻感吗?
肯定是对践踏价值的性饥渴!
然而在她处理书之前,灵性的跃动震撼了她的眼睛,使其短暂“想起”了一段灵视,不知道是哪里的有红地毯和高书架的地方,窗外投入一缕阳光,看不清面目却俊郎的男人似乎在对仆人们说什么,他显得很放松,恐怕是在谈什么心得,仆人们尽管是站得拘束且得体,脸也看不清,不过总是和颜悦色的,像是在享受他的人格,一个女人坐在书桌上有点叛逆的单手拿着书看,边上的女仆奋力劝阻时仍是苦恼中带有幸福。
这简直就是极乐之境。
灵视转瞬即逝,老人的尸体彻底碎了一地,阴法力彻底从这里消散,只是艾丽莎刚回过神就一脚把他的脑袋踢烂,骂了句,“操你妈的!别用你的淫梦侮辱我!我只要你的撕心裂肺!庶民!”她的反应有点过激,不该出现的大喘气让她浑身颤抖,仿佛受了巨大的侮辱,但她终于意识到这是个死人,不情不愿的变表情,还像之前一样,泄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