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金本心而言,他最讨厌须藤健这种爱打架的不良学生,可惜正如绫小路清隆所说,无法确定某个人退学是否也属于“扣减点数”的范畴,故而在搞清楚这一点之前,金也只好认真扮演“平田洋介”这一角色了。
“是的,你说得没错,就现阶段来看,确实没有意义,但是——我刚才也说过了,将来一定有赚取点数配额的机会,而到了那个时候,又有谁能够保证自己瞬间改变习惯,突然就可以完美地老实上课了呢?惯性的力量是强大的,须藤君,你擅长打篮球,也应该理解篮球不是一个人的运动吧?这个国家又特别喜欢‘连坐’制度,所以我恳请你,和大家一起努力一下。”
“将来什么的,也只是你的推测而已吧?你们想怎么做是你们的意志,不要把我算进去,明白了吗?”
须藤仍旧一脸的不满,站起身来走出了教室。
——呀咧呀咧,所以说不良少年真是麻烦啊!
有了须藤这个不合群的靶子,学生们立刻纷纷五十步笑百步起来,在背后指责须藤没有自知之明——不提。
关于原作放学后的“增加点数对策会议”,金就不打算召开了,因为他知道这件事情完全就是无用功,而且原作中对于“如何在平时正当获取点数”简直讳莫如深,就算是金也毫无办法。
——视角的分割线——
在金暂时干涉不到的地方,堀北铃音和绫小路清隆结束了与茶柱老师的谈话,离开了指导室里的茶水间。
绫小路明明跟高圆寺一样看穿了大部分的情况,却依旧在堀北面前装傻充愣,而后者在这个时候尚未彻底意识到前者的不凡。
“……我不认为校方会这样继续观察下去,因为那样的话就没有竞争的意义了!”
说到这里,堀北猛然惊觉,她现在所思考的东西,正是“平田”已经说过的话语,甚至茶柱老师在言语间流露出的意思,也与“平田”先前的推测差不离。
“唔……!”
“原来如此——嗯?怎么了?”
绫小路惯例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却见堀北的脚步停了下来。
“平田君,他可能比我之前判断得更为聪明——跟学校的上层交涉也是没用的……吗?”
堀北蹙起眉头,满脸的不服与不爽。
“哼,没有别的选择了,只能先解决眼前的问题!”
在后续的对话中,堀北理所当然地要求绫小路帮忙,双方就仿佛战场原黑仪在“欺负”阿良良木历一般,也难怪非原作宅会“误以为”堀北是女一号,毕竟哪有女主角的正面形象等到第四卷才变得鲜明起来的啊!
——嘛,或许这就是传说中的“群像剧”?
“虽然我不明白你有什么计划,但你也应该学会依靠我之外的人啊!如果只是为了让你能够交上朋友的话我会帮忙的啦!”
“很遗憾,我想不出D班里还有谁比你更容易使唤。”
“不不不,像山一样多吧!你看就比如平田之类的,那家伙的话在同班同学中有面子,又聪明,完美啊!再加上他……”
绫小路这个时候也想起来了,“平田”在最初喊住堀北的时候,似乎就已经有了“你总有一天要依靠集体的力量”这样的潜台词,然而对方并未明说,绫小路也不能就这样百分百确定其洞察先机的高超本领。
——为什么没有一开始就说出来呢?不,当然不能说,同理,没有证据啊……现在,我也没有证据。
“你也察觉到了吗?”
堀北见绫小路突然中断话语,于是进一步思考起来。
“嗯……在适当的时候,我会试着跟他交流看看,不过就目前来说,还是你更好用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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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止与外界联系,也就意味着不能主动参加补习班。
在这样的前提下,成绩不妙的学生们也只有自力更生这一条路了。
那么,作为“平田”的金要按照命运的轨迹去做一番名为“学习会”的慈善活动吗?
虽然答案是肯定的,但为了后续剧情着想,金肯定不能完全照搬原剧情,否则一来会让须藤在期中考试结束后对堀北产生单恋的苗头,二来则是金无法精确把握绫小路前去“追击”栉田的关键剧情时间点!
说实话,既然点数配额并不会从零下降成负数,那么趁着最初的机会把须藤淘汰出局真是一种再好不过的展开了,然而……不行。
在之后C班陷害须藤健的剧情中,可爱的爆乳眼镜娘佐仓爱里占据了大量戏份,怎么看都是攻略她的最佳机会,若是没了须藤,金可想不到该找什么借口去接近佐仓啊!
另外,根据原作绫小路的推理,退学与一般的违反校规不同,有不小的几率会造成点数配额扣成负分,这就很麻烦了。
因此,金换了个方式,没有在大庭广众之下宣布要搞学习会的事情,而是第一时间请栉田帮忙,借由她的人缘和人气去拉来须藤、池以及山内这三个看“平田”不顺眼的笨蛋。
毕竟大多数人都知道“笨蛋三人组”跟“平田”之间的关系比较疏远,若是这种时候腆着脸求帮助,别说他人的眼光了,他们自己就心里满是疙瘩了。
——哼,明明是一群蠢货,却抱持着过剩的自尊心,真的那么想要获得尊重的话,就拿出点干劲来啊!
考虑到这些人自己不行却又容不得别人批评两句的可笑个性,金甚至不打出“平田”的旗号,而是将成绩最拔尖的同学联合在一起,摆出个“联席”的名头来。
当然,特立独行高傲至极的高圆寺不在此列。
不过,金确实邀请了堀北……
以堀北原本的行事风格,必然不可能加入到这种好多人聚集在一起的学习会里,然而她现在必须抓住每一个机会,不放过每一个错误——为了升入A班,不择手段,放弃一直以来的“孤立”态度也无妨。
而且,堀北在潜意识里已经对“平田”产生了一丝好奇心,于是板着脸“勉强”接受了金的邀请,顺便还提出了一些问题。
“这个学习会,你准备邀请哪些人参加呢?”
“当然是所有上次小测验不及格的人了。”
面对堀北的时候,金自然收起了那副装出来的老好人样貌。
“另外还有那些分数比较危险的人,我也让他们自己考虑决定是否要参加了——毕竟‘资源’有限,这一次也不是能够开玩笑的时候,我不会邀请不必要的人。”
“嗯……需要指导的人在十名左右的话,负责教他们的数量呢?”
“你、我、栉田、幸村、王,一共五个人,应该可以应付得来。”
“栉田……”
“啊啊,我知道你跟栉田的关系似乎不太好,但这种时候就不要计较了吧?到时候你跟距离远点就行了。”
“好吧,还有那个,王……是谁?”
“哦,全名是王美雨,从中国(台湾省)来的留学生。”
王美雨,也算是一个可爱的女孩子,梳着近似羊角辫的双马尾,不过迄今为止金从她的身上看不出什么闪光点,暂且搁置也无所谓。
“哼嗯……了解了。”
堀北微微转开视线,扫视了一下周围——这里是金故意挑选的校舍僻静角落,自然没什么人会闲来无事溜达过来。
“我就单刀直入地问了吧——平田君,对于这所学校,你是不是一开始就看出了些蹊跷?”
“哦呀?”
金忽而邪然一笑,却是并不打算回答少女的问题。
“堀北同学,你现在问这个,又有什么意义呢?”
“意义……意义在于,如果你知晓更多关于点数和升班方面的情报,那么我愿意付出点数来购买。”
“看来你是真的很想升上A班啊——嘛,与我无关就是了。”
金耸了耸肩,不等少女作出回应,又继续说了下去。
“对于你的问题,我其实也只是有些推测而已,我不需要你用点数来换,倘若你判断这些推测是有价值的,那么就算你欠我一个人情,如何呢?”
“人情……?”
堀北顿时一挑眉,仿佛当年经常被害妄想黑仪那样露出警惕的神色来。
“今天可算让我看到你的另外一面了呢,平田君……这样的你,应该不会拿着‘人情’提出一些非分的要求吧?”
“呀咧呀咧,你在想什么呢,堀北同学?”
金轻笑出声,摊手表示无奈。
“你看,我可是仔细挑选过遣词用句的哦——‘倘若你判断’,明白吗?即使你昧着良心否定,我难道又能强行命令你不成?好吧,假如你还需要我保证些什么,那我就这样说好了:还这个人情的时候,我不会要求你做任何违法乱纪的事情,必定只在你的能力范围之内,也不会对你的身心造成伤害……嘚,可以放心了么?”
“好,一言为定。”
堀北找不到金话语中的漏洞或者陷阱,尽管无法理解对方为什么会提出如此缺乏保障的条件来,不过她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嗯……从哪里开始说起呢?”
金摆出沉思和斟酌的表情来,缓缓地梳理着可能性。
“首先,你觉得,学校为什么会把你分到D班?”
“……”
堀北沉默了几秒钟,似乎很不情愿思考这个问题,然而她太聪明了,如此聪明的少女,怎么可能真的一点都不清楚自己的“弱项”呢?
“因为我……比较孤独?可是——!”
“没有‘可是’!”
金略显粗暴地打断了堀北的话语。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很优秀,这一点谁都看得出来,你一个人可以完成很多人的工作,甚至很多人完成不了的工作你也可以做得很好,但是,这个世界上,总有一些事情,是必须团队才能做到的……”
毫无疑问,金的这番话语简直堪称老生常谈,因此,他在最后还接了一句转折之言。
“至少,这个国家、这个社会的普遍常识,就是这样的——而凡人也终究有其极限,聪明的你不可能认识不到这一点吧?”
“团队……吗?”
对于金的论调,倔强的堀北必然还是不服的。
“一个优秀的团队,自然应当服从正确的领导,我……”
“错了——哼,没想到你也有天真的一面呢,堀北同学!”
金抬起手来摆了个“Stop”的手势,再次打断少女的话头。
“呵呵,哪里有那么好的事情,到处都是优秀的、听话的团队留给你去带领?凭什么呢?即便是优秀的团队,也难保里面没有刺儿头啊!你是人,不是神,这个世界总是要求人去适应社会,然而人类是理性和感性并存的有趣生物,他们需要尊重、需要快乐、需要温暖,甚至不管他们是否拥有得到那些好处的资格……这就是人类,哪怕实际上你并没有付出真心,你也必须让他们感受到你的‘真诚’,所谓的‘表面功夫’确实有其必要性。”
“……”
堀北无话可说,因为金已经相当诚恳地把可悲的现实解剖开来告诉她了,而以她对世界的认知,当然能够理解这些情况。
“所以啦,你瞧,我虽然很讨厌须藤,但这次的学习会,我也必须笑着邀请他,否则的话……茶柱老师确实说过,再怎么不遵守纪律也不会让点数配额扣得比零更低,可是她并没有说,假若有人退学的话,是否会导致负分啊!”
“——!”
这一回,堀北终于表情微变,但死鸭子嘴硬也是她的特色,原作里被绫小路紧紧相逼也没有轻易松口,何况金此刻的三言两语呢?
“这些……都是、你的猜测。”
“纠正——是有一定根据的推测,并非瞎猜,你应该听得出其中的区别。”
金放缓语气,绕回核心问题。
“好了,说教到此为止,我再谈点更实际的东西吧!比如说,关于如何赚取点数……这个问题必须依靠行动去慢慢实验,没有捷径可走,就我个人理解来看,校方是在按照管理员工的方式监督我们,很可能是要我们为‘企业’——也就是为这所学校作出贡献才会得到个人点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