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忧外患。
这个成语完美地体现了民主德国的现状。
在各国联合发起的“海王星行动”成功后不久,位于白罗斯境内的明斯克巢穴突然涌现出大量BETA反应,显然这些外星怪物从来都不是挨了打不还手的乖宝宝,看这架势就要对人类展开反击了。
而在如此严峻的前提下,东德国内却依旧内斗不休……
史塔西的策略很简单,就是在政治上逼迫国家人民军,等到对方被BETA大幅削弱之后,那就想怎么拿捏就怎么拿捏,搓扁揉圆随手可为。
军部当然很清楚史塔西的心思,因为这几乎就是阳谋了,军人不可能放弃保家卫国的本职,然而一旦跟史塔西火并,那妥妥地再也挡不住BETA的侵攻,怎么选都是死路一条。
对于反体制派而言,他们的剩下的选择就只有一个了——依靠西方诸国。
只有得到了别国的支援许诺,反体制派才敢于跟史塔西大打一场,说白了就是“赌命”,赌西方诸国不会食言而已。
很可惜,按照原作的历史轨迹发展,这场搏命豪赌必输无疑,唯一让几乎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输家不仅仅是民主德国一家,而是整个欧洲诸国全都嘎嘣脆了,简直讽刺至极。
3月20日,港口城市罗斯托克。
第666战术机中队搭乘登陆舰“佩内蒙特”回国,而当众人遥望海岸默然无语之际,灰色的天空上掠过了不详的黑影。
那是“米格-23”大耳猴,属于史塔西的战术机部队。
金当然看得出来,那并不是贝娅特丽克丝所率领的“狼人”大队,而当一架军用直升机在甲板停机坪上降落后,他更加明确了来者的姓名——海因茨·阿克斯曼。
事实上,在今天之前,阿克斯曼一直都没来金的眼前露面过,金还以为这个家伙已经放弃跟自己捣乱了呢,结果命运的惯性果然不是那么容易消失的。
果不其然,从直升机上第一个下来的就是阿克斯曼,随后还跟有一大票全副武装的士兵,以警戒的姿势注目金一行。
阿克斯曼一如既往地表现出演员般的气质,如狼似蛇的双眼不含一丝温度地扫过眼前的众人。
——这家伙还真是贼心不死啊?事到如今还有胆子站到我的面前来?哼哼……
金自是夷然不惧,瞟了眼阿克斯曼的肩章后,面带微笑地抢先开口。
“哦呀?这不是阿克斯曼……嚯?升官了啊?是因为前些天的‘功绩’吗?哎呀呀,中校同志,虽说我们第666战术机中队确实在这次联合行动中立下了不小的功劳,却也不值得你如此兴师动众吧?”
“……”
敢跟史塔西嬉皮笑脸的人,不是傻子就是疯子,故而金的奇怪发言愣是让阿克斯曼怔了怔,随即摆出招牌式的冷笑来。
“呵呵,我先给你们介绍一下吧——他们是武装警察军新编制的战术机大队‘柏林’的一支中队,所属首都警备师团,担任首都的防卫职责。”
“防卫首都?”
金故意撇了撇嘴,趁隙打断了阿克斯曼的话头,一副摇头叹息的样子。
“那现在算怎么回事?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擅离职守吗?诶,不是我说你啊,小海,你这样子滥用职权,是不是没把史塔西的其它干部放在眼里啊?”
“……”
遗憾的是,阿克斯曼并不具备吐槽技能,只把“尤尔根”的调笑当作挑衅,面上依旧宛如戴着个寒冰做成的笑脸假面一般。
“你可真会开玩笑,伯恩哈德少校——不过,我今天来这里,可不是跟你开玩笑的……”
说罢,阿克斯曼笑脸不变地悠然抬手,身后的士兵们顿时整齐划一地架起突击步枪,枪口瞄准了第666中队的全体卫士。
“我们已经掌握了确切的证据,尤尔根·伯恩哈德少校,你在‘海王星作战’中显露出了反革命言行……所以,请跟我们走一趟吧!”
“嚯哦……?”
金好整以暇地瞅着阿克斯曼,就好像在看一个跳梁小丑。
“中校同志,看起来你并没有理解我刚才说的那句话呢!”
“什么?”
“哼哼……”
金微微用下巴示意了一下方向,望着阿克斯曼的目光中满是戏谑。
“我的衬衫口袋里一样东西,希望你睁大眼睛好好看看,只不过为了防止你们以为我要掏武器,所以不好自己动手。”
“……你,去拿一下。”
阿克斯曼顿时难免疑神疑鬼,于是随便命令一个跑龙套的小兵来到金的面前,从他的衬衫口袋里取出了……一本证件。
“——!”
当阿克斯曼从士兵手中拿过证件之时,只一眼看见封面,表情就有点不对了,再打开来仔细一瞧,那面色就更是精彩纷呈。
“你……!”
“你什么你啊?我跟你是平级,也是史塔西的中校哦!”
金施施然伸出手去,从惊疑不定的阿克斯曼手中一把夺回史塔西的军官证,却是并不当回事儿地提溜着甩来甩去。
“你看,我不是说了嘛——你这是在看不起其他的干部喽?”
“即便如此……我们掌握的证据依旧足以逮捕你!”
阿克斯曼知道这种情况下只能一不做二不休,否则难道还要等着对方事后报复么?
当即一咬牙,就要命令部下们动手,却硬是被金的又一句话激得心慌意乱起来。
“嘿诶?你甚至不考虑一下,我背后究竟站着哪一位史塔西的大佬吗?”
刹那间,阿克斯曼脑中一片混乱。
——什么!?这……难道情报中出卖给别过的“新技术”,并不是尤尔根自己……等等,他是莫斯科派吗?!
“嘶——呼……!”
阿克斯曼深呼吸了一口气,阴毒的眼睛宛如真正的恶狼一般盯着金,却在闪烁间倏然滑向旁边,扫向凯蒂亚、丽姿以及提奥多尔这三个“问题人物”——尤其是凯蒂亚,她来到民主德国的经历实在太蹊跷了,是个情报人员就一定会觉得可疑,遑论狡诈奸猾的褐色野兽呢?
“哼,就算我今天请不动你,可是要带走几个可疑分子审讯‘一二’,纵然你跟我同属同级,也没有借口可以阻拦!”
“呵……”
金微微一笑,却在下一个瞬间收起了笑容,脸上的表情显得前所未有地淡漠。
“这就是所谓的‘利令智昏’么?我说啊,你不要那么心急呀——蠢货。”
“!?”
身为史塔西的一员,阿克斯曼当然无数次地被绝望的被捕者疯狂痛骂过,他对此早已从充耳不闻变到甘之如饴地当作赞美,可是……从来都没有哪个人,会骂他“蠢货”啊!
——我忽略了什么?我还忽略了什么?!
心理暗示带来的恐惧感在这一刻复苏,阿克斯曼来不及愤怒,先反思起自己有没有犯错来。
“哈,别紧张,反正你想破脑袋也想不出结果来的。”
说着,金好似提溜着一张废纸般将史塔西的军官证举到阿克斯曼的眼前,然后双手一分!
嘶啦……!
一分为二,二分为四,四分为八——纷纷扬扬!
阿克斯曼目瞪口呆,脑筋完全转不过弯来了。
“其实呢,这东西对于现在的我来说已经没什么用了。”
金好整以暇地拍了拍手,而当他的双手拍到第三下时,锃亮的光剑便倏然显现出来,将近在咫尺的阿克斯曼当胸捅了个对穿!
“噗嘎……!?”
阿克斯曼难以置信地狂喷一口鲜血,金则轻轻侧身让过他的血口喷人,一抽手边任由其扑倒在甲板上。
“中校——!?”
士兵们震惊地骚动着,咔咔声中纷纷解除了突击步枪的保险,他们身后时刻警戒着的那些战术机也齐齐举起了对BETA用的重型枪械,毫无疑问即将开火!
——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因为,金的身后流光四溢,少女们已然激活了各自的IS,哪怕是量产型,也拥有足以抵挡任何当代制式武器的“绝对防御”,灵活性上更是远胜于这些“米格-23”——几乎眨眼间,持枪的士兵们便尽数倒地,而战术机则根本捕捉不到少女们的身影,胡乱开火的下一秒,各自的驾驶舱就被IS的冷兵器插初番茄酱来了。
登陆舰上的其余官兵一个个都瞠目结舌瑟瑟发抖地全程旁观了眼前的这一幕,感觉自己仿佛在看科幻片——虽说BETA和战术机的存在就已经很“科幻”了,但是这种飞天遁地刀枪不入的单兵作战装备,显然更加突破普通人的眼界。
——要、要变天了吗?这、这种力量,或许真的可以推翻史塔西?
围观的官兵们心潮起伏,他们中可能有史塔西的协力者,但更多的必然是史塔西的受害者或者痛切感受到史塔西恐怖的普通人,而“协力者”这种东西……通常都含有“墙头草”的属性。
“那些人就交给你们去疏通思想吧。”
金指示爱丽丝蒂娜和格雷特尔去安抚普通官兵,自己则举步走到丽姿的身边,一把将她搂住,随后瞥向正缓步向阿克斯曼行去的提奥多尔。
“哼……没问题,作为我的仁慈,就由你来亲手解决这个男人吧!毕竟你也不想‘曾经的妹妹’手上沾染人类的鲜血,对么?”
“……”
提奥多尔一言不发,平静之下压抑着疯狂地俯视着还在甲板上扭动挣扎的阿克斯曼——然而没有现代科技进行急救的话,肺叶穿了个大洞那是妥妥地没救了,留给他的本就只有濒死的痛苦而已。
“你教给我的……我现在还给你。”
提奥多尔俯下身去,在阿克斯曼的耳边轻声低语。
“希望,你可别像那些人一样,一下子就死掉了。”
……金并不知道提奥多尔在史塔西经历了什么,从始至终他都没有兴趣去了解,故而当下附到丽姿脸侧发出询问。
“你要看下去吗?直到……最后?”
“……不。”
丽姿稍微沉默了一下,旋即释然地莞尔一笑。
“很神奇呢,这就是‘恍若隔世’的感觉吗?虽然对史塔西的憎恨犹在,但是……在更高的境界之下,那已经不是我的人生意义所在了。”
说到这里,丽姿扭过头来,在金的面颊上蹭了蹭。
“提奥多尔……他以后会怎么样呢?”
“唔,大概是……解脱吧!”
听到金颇为郑重的回答,丽姿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嗯,那就好……那就好,毕竟,总归做了一场兄妹。”
少女的眼中,已然没有惶恐、憎恶与纠结,留下的唯有对眼前男人的“爱意”。
——回忆的分割线——
一切都在金的预料之中。
丽姿与提奥多尔互相应证情报,试图还原出真相,虽然两人时常在其余队员若有若无的“监视”之下,但由于大家都按照金的命令使用“随缘监视法”,因此他俩理所当然地自以为没有露馅。
从理论上来讲,确实没有露馅。
可是,正如所有无法无天的权力者从来都不太讲究证据一样,金早已决定的好的事情,难道就非要“证据”不可了吗?
答案显然是否定的。
约定?啊哈!那种东西本来就是看心情的玩意儿或者缓兵之计,对于金来说,只有“永恒契约”的条款,才是他必须遵守的“约定”。
就这样,金确认过“偷天换日”已经读条完毕,便等到丽姿和提奥多尔有过极大的情报交流及上报可能性之后,趁着下一次喂药的机会突然“寻幽入微”了。
因为一直都被金各种触碰,所以丽姿渐渐地就失去了对他的戒心,这一回端的猝不及防,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游戏结束了。
“诶诶诶啊啊啊……!?”
惊诧、痛苦、悔恨、混乱、心悸、战栗——以及愉悦的感情在少女的脑海中炸裂开来,而当她回过神来的时候,心中的爱意便如火山爆发一般轰然奔腾,目标直指夺走了她处女的男人。
“呃、啊……哥哥……尤尔根……金……是的……我的哥哥……我,最爱的……诶?好像不对……我……”
“冷静点,没错的,我就是你最爱的哥哥哦……丽姿。”
金嘿然邪笑,手指轻轻拭去丽姿眼角的泪花,然后吻啮在少女的脖子上。
“来吧,让我们互相确认爱意,互相享受快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