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名——听起来很难,不过金虽然在“力量”方面受到了限制,但仅凭过目不忘的记忆力,就能解决绝大部分问题了,再加上“透视”后拼拼凑凑重新加工……能够取得“第一名”的好成绩并非不可能,当然也确实有幸运的成分。
——嘛,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啊!
阿贝尔先生仔细地注视着金。
“啊哈,尤尔根,你确实是个不错的小伙子,贝娅很欣赏你、很喜欢你,我当然要多多关注一下。”
——唔?这个意思是叫我小心点,别动歪脑筋吗?
“这是我的幸运——贝娅是个非常优秀的女孩子,我想我也必须足够优秀,才能成为与她相称的男人。”
“哦?”
阿贝尔先生目光一闪,仿佛抓住了一个要点。
“那么,你认为怎样的程度,才算得上‘足够优秀’呢?”
——嘿!这个问题可有够见鬼的……然而,你绝对想不到我会怎样回答哦!
“优秀……啊,关于这个词汇,实在是有太多的东西可以谈。”
金略一沉吟,面上浮现出神秘莫测的笑容来。
“我认为举个例子会比较直观一些——比如说,拥有预见未来的能力,是不是会显得很‘优秀’呢?”
“预见未来?”
阿贝尔先生微微皱起了眉头——作为一个年富力强有所作为的领导人物,他显然不喜欢夸夸其谈的年轻人。
政客可以利用神棍,却绝不会相信神棍——除非他蠢得被忽悠瘸了。
诚然,坐在阿贝尔这个位置上,他见过形形色色的年轻人,那些人的眼神大致上可以分为两类——熊熊燃烧着野心和欲望,或者甘于平凡不求上进。
可是,金的目光完全迥异于那两种情况。
阿贝尔无法从对方的眼中看到对权势和财富的渴望,然而那个眼神也并非只想庸庸碌碌度过一生的市井小民所有,就好像……一位超脱了凡俗却游戏人间的——神灵?
对于自己竟然会冒出如此可笑的念头,阿贝尔忍不住在心中一哂,却也由此不急着下定论,决定姑且听“尤尔根”说下去。
毫无疑问,金可不会在这种紧要关头吝啬“心理暗示”的使用,在阿贝尔为了女儿考虑,必定对自己有那么点“考察”之意的前提下,“暗示”对方耐心听讲并非难事。
“是的,预见未来。”
金知道,在这一刻,话语的主动权已然基本转移到了自己手上。
“布莱梅先生,您对BETA……更精确来讲,是对已经进行了五年的‘月球战争’,对于这场战争的胜利,您有信心吗?”
“……”
阿贝尔沉默了片刻,站在他的立场上,他不得不飞速思考“尤尔根”突然提出这么个“奇怪”问题的用意。
“月球啊……那里的主力是美利坚,苏联也有一些参与,我国并非直接当事人,‘信心’一说实在无从谈起吧?”
阿贝尔的反应,完全在金的意料之中——既不肯定,也不否定,而是看似“摆事实讲道理”,实则又把皮球踢了回来,而这正是金想要的结果。
“那么,我就大胆地说一句了,布莱梅先生。”
金面色肃然,用低沉的嗓音说出让这个世界的一般人难以接受的话语。
“对于这场月球战争,我表示悲观。”
“……理由呢?”
阿贝尔既没有发怒也没有嘲笑,不置可否地发起追问。
实际上,从阿贝尔刚才的发言中就可以看出,倘若以他国家大员的身份所获取的信息都无法给他带来“胜利的信心”,那么这场战争真是很悬了。
毕竟,这又不是国与国之间的战争,而是人类与未知外星生物之间的战争,完全不存在明明能赢还要撒谎说不能赢的必要。
“BETA是在火星和月球上被发现的——且不论这两个星球是否具备诞生如此复杂的生命的条件,更显而易见的是……它们至少拥有行星间‘旅行’的能力。”
金早已酝酿好了这番说辞,就算阿贝尔没有给他机会,他也准备自己创造机会抛出这些看似危言耸听的“事实”来引起对方的重视——并非重视严峻的事态,而是重视自己的才能。
“人类用了多长时间建立文明、发展出了足以在月球上建立基地的太空技术,那么这种被我们命名为BETA的外星生物,就差不多至少应该有着相近岁月沉淀的积累——问题来了,这样一种刚一接触就对人类表现出强烈敌对性的危险生命体,您觉得,它们有没有能力发现并且向地球发起侵略呢?美利坚、苏联……我们人类,真的有能力将那些怪物阻挡在大气圈外么?”
金不是科学家,阿贝尔也不是,然而只要逻辑能力没有问题,自然可以思考出让人沮丧的答案。
现阶段的人类,对BETA的认知实在太少了,而仅凭这个程度的认知作出合理推测,也实在乐观不起来。
“还有一点相当关键——像美利坚这样好大喜功的国家,开战至今也没有可以作为铁证的明确捷报传来呢……布莱梅先生,这岂止可疑,简直让人惴惴不安啊!在这里,在这个书房里,我可以很明确预言:美利坚马上就要输掉这场战争了,一年之内。”
“……”
阿贝尔面色微沉目光闪烁,实际上他已经理解了金的话语,知道对方并非毫无根据地胡说八道,而东德作为苏联实际意义上的“卫星国”,虽然无法得到详尽的军事情报,但至少苏联在对美利坚冷嘲热讽方面绝不可能手软,关于月球上艰苦卓绝的战争,他也有所了解。
可是,阿贝尔却不敢细想下去——再说了,一个管经济的国家要员,让他思考军事方面的问题也实在有点强人所难了。
“说到底,这些都只是你的推测,你也并没有真凭实据,不是吗?”
“是啊,我又没办法飞到月球上去拍些战地照片回来。”
金故作苦笑地摇了摇头,便让这个话题到此为止——反正阿贝尔已经思考并且在“心理暗示”的辅助下信了自己八成,接下去就该谈谈“私事”,让他放心地把贝娅特丽克丝交给自己了。
不过,这一回倒是阿贝尔先开口了。
“哼哼,如果你说的事情真会发生,那么我所担心两件事情之一,却是不一定重要了。”
“担心?不是什么机密的话,愿闻其详。”
金没有说出什么“或许在下可以为您分忧”这种既傲慢又谄媚的话语来,而是选择了较为谨慎的态度。
“呵……”
阿贝尔挑着眉轻笑一声,用提问的方式说出了他的担忧。
“你觉得,我国和‘那边’相比,民众的生活水平如何呢?”
对于这个问题,金却是有点拿不定主意了。
在“真正的地球”上,关于两德经济状况比较的争论时常见诸于考据党和历史帝之间,往往谁也说服不了谁,金也只好使用“平均法”,得出一个相对中肯的结论:东德的经济在当时“社会主义大家庭”中绝对是领头羊,然则和西德相比也定然有些差距,只是这种“差距”并没有大到很过分的地步。
这样的回答肯定不能直说,于是金采取了较为婉转的说法。
“关于我父亲的情况,想必布莱梅先生应该是知道的,所以真要我实话实说,那答案是很明显的:确实有差距。”
“你说得没错,宣传是宣传,事实是事实,而且这种差距只会扩大,不会缩小。”
阿贝尔叹了口气,身为一个国家的“掌柜”,他很不情愿承认这一点,不过在这个小小的书房里,一些不能说的话也可以稍微吐露一二。
“我国并非没有‘能力’,然而客观条件过于不利了,我原本还有一些打算……”
金并不清楚阿贝尔的“打算”是什么,不过看他突然犹犹豫豫吞吞吐吐的模样,那显然不会是什么“好事”,自己还是插个话比较好。
“布莱梅先生,我认为,从来就没有完美的制度,只要人还有私心,就永远都存在滋生腐败的土壤,从这一点上来讲,无论什么主义都是一样的,所以,我个人还是比较倾向于‘明君贤臣’这种复古模式——当然,这只是一个比喻……最重要的是,我坚信,我对BETA的预言一定会成真,到时候,一个强权的、铁腕的政府架构,可比隔着圆桌扔鞋斗殴的所谓‘民主’要高效得多了。”
乍看之下,金似乎把话题扯远了,而实际上,他可是在开解对方!
“唔,确实啊,若是BETA真的……那么我担心那种事情也就没什么意义了。”
念及此处,阿贝尔反而轻松了不少,直接跳转到金所想的“私事”环节,沉郁的脸上重现微笑。
“你之前说……贝娅是个优秀的女孩子?嗯,从外人的角度来看都会这么认为吧?不过对于我这个父亲来说,她的性子可是很让我头痛啊!”
——头痛?哦,所谓的“清官难断家务事”么?精确来讲应该称之为“官场能人却不擅长教育子女”?
“贝娅年纪不大,却已经有了成熟的想法,我原先还觉着她只是瞎胡闹,没想到她条理分明,即使反对我的安排,也总是把事情办得漂漂亮亮。”
——啧,你这话我该如何接口啊?算了,稍微恭维你一下吧。
“东方俗语有云‘虎父无犬女’——这是遗传基因的功劳啊,布莱梅先生。”
“哈哈哈……真是让人无法拒绝的赞美,科学万岁!”
阿贝尔缓缓收起笑容,郑重其事地望向金。
“这个年纪的孩子,都不喜欢听父母的管教,你很有趣,也很优秀……在我管不到的地方,就拜托你照顾贝娅了,务必让她度过一个无悔的青春。”
——喂喂,这说得好像过了青春期就要继承你的事业当政客是怎么着?
“啊,当然,这也是我的意愿。”
说到这里,金觉得时机已到,便摆出不好意思的为难表情来。
“说起来,我最近正巧遇到一个难题……”
欧美人与天朝人最大的不同之一,就是他们并不觉得“交易”是一件可耻的事情。
金在这个时候把“帮忙尽到监护义务”的要求提出来,并不会给阿贝尔带去不快与反感,恰恰相反,有来有往的互利合作,才更让他放心。
经过短时间的思考,阿贝尔便同意找几个保镖保护伯恩哈德宅,金心头的一件要事宣告解决。
“啊,对了,最后还有一件事情。”
在送客之前,阿贝尔仿佛想起了什么一般,毫无国家领导人严肃感地稍许凑近了金。
“年轻人,千万别忘记做好‘安全措施’——你们对于新生命的降临还没有心理准备吧?”
——放心啦,我还没想过要孩子呢!
当然,金在面上还是要憋出一丝尴尬和三分领会到幽默感的样子来。
“呃,那个,布莱梅先生,我和贝娅还没有……”
“什么?!还没有!?贝娅难道不够漂亮吗!?”
“……”
金一边在心中默念“这是日式二次元的锅”,一边使用干笑的表情蒙混过关。
“布莱梅先生,贝娅现在只有十四岁……”
“十四岁,嗯,这有什么问题吗?”
——哈?竟然没问题吗?是我太谨慎了么?
“呵呵,怎么说呢……我希望有一个比较浪漫的、完美的契机,这样才能给贝娅留下最美好的回忆。”
“哦,这样啊。”
阿贝尔耸了耸肩,摆出了“请便”的手势。
“去吧去吧,我看好你——你也不要让我失望了,尤尔根·伯恩哈德。”
——时空的分割线——
出了书房一过拐角,金便被贝娅特丽克丝拉住了。
不过,少女只是笑嘻嘻地拉着他,并没有询问的意图。
“你什么都不问我?”
“哼,我的尤尔根那么优秀,还用得着问什么吗?”
贝娅特丽克丝骄傲地仰着脸,然后被金顺手刮了下小鼻子。
“真是的,忘记了吗?我说过,两个人独处时,要喊我的‘真名’来着。”
在跟贝娅特丽克丝互舔的时候,金自然不希望她喊出“尤尔根”的名字,于是便随便找了个借口,告诉了她自己的“真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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