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公寓的入口处,金按响了雪之下雪乃所在1507室的门牌号电铃,持久地、耐心地按了好几次,等了好一会儿,蜂巢式话筒里才传出有人接听的杂音。
“是?”
一听就是比较虚弱的应答声,完全迥异于平时威风凛凛的样貌。
这种时候不需要耍什么小花招,只要“实话实说”即可,故而金用平静的语气作出应答。
“我是叶山,过来看看情况,可以请你开一下门吗?”
“……”
沉默,理所当然的沉默。
不过,“正确”而“理智”的雪之下,自然也会考虑很多事情。
比如说,“叶山”是怎么知道她的住处的,是不是姐姐的算计,倘若不是的话又是谁告诉他……
然而,即使是原作中面对由比滨结衣,雪之下雪乃原本也是打算“拒绝”的,直到发现比企谷八幡也来了,并且对方甩出个“我有话说”的借口来,她这才有了说服自己的“理由”,让对方进门。
“我已经没事了,明天就能继续上学,所以……”
——所以?所以什么?这家伙难道想说所以你们赶紧回去吗?By比企谷八幡。
“既然没事了,那么我稍微叨扰几分钟,应该也没关系的吧?”
金立刻利用雪乃的敷衍之语发起攻势,同时先打打苦情牌。
“不能给我一次……认真交谈的机会吗?”
“呃,那个……突然说这种……”
雪之下果然有点抗拒心理,可是既然迟疑了,那么就说明有机会。
“雪乃,我不想再逃避了——你怎么样呢?”
激将法永远是对于自尊心强之人的最佳策略,事实上阳乃对待雪乃的时候,往往也是施展或光明正大或曲线救国的“激将法”,迫使妹妹哑口无言、只能跟着姐姐的步调走。
接下来,就是给对方一个“台阶”,让少女在心中能够以此说服自己。
“而且,扪心自问,实行委员会再这样继续下去,文化祭恐怕会很糟糕吧?对此我也有一些看法,希望能跟你好好交流一下。”
“……稍微等一等,十分钟左右。”
雪之下终于松口了,而她说出的这个等待时间,自然是为了换掉睡衣或者稍微收拾房间之类的事情。
照理来说,独居少女不太可能随便让家人以外的男性进入自己的屋子里,不过无论再怎么决裂或者冷战,叶山隼人也是雪之下雪乃曾经的青梅竹马,再加上叶山的温文尔雅和善客气大体上算是一种表里如一的性格,这几天的实行委员工作也为雪之下分担了不少压力,故而她无论如何也不会觉得对方可能做什么违法犯罪行为。
——事实上也确实不会就是啦……
顺便一提,高级公寓的入口处就跟宾馆或者酒店的大堂一样,是有沙发可供休息的,因而不至于出现好似呆瓜一样傻站着等待的场景。
——十分钟分割线——
噌……
在轻微的电动之声中,仿佛墙壁般的大型自动门向两边开启,于是金乘着电梯抵达十五楼,找到那间没有门牌——也就是日本人习惯性把姓氏挂在外面的那块牌子……的房间,按响了真正的门铃。
不愧是高级公寓,隔音效果真不错,根本听不见屋里的铃声。
——从另一个角度来说,如果这种地方“发生了什么”,那么也不会被隔壁邻居所知晓,嘿嘿。
数秒钟后,复合型门锁发出咔哒咔哒解锁的声音,由此可见雪之下的自我保护意识还是挺强的。
再过了数秒钟,门锁才彻底解除,门扉随之缓缓打开。
“请进。”
映入眼帘的,是少女略带疲惫的面容——虽然还不到“憔悴”的程度,但足以看出她即使在家中也依旧没有落下工作,还在继续忙碌。
雪之下的居家服是灰白色的针织毛衣和深色调的长裙,第一眼会觉得非常保守,然而仔细一瞧就会发现,这件毛衣是大开领的露肩款式,故而漂亮的锁骨清晰可见。
少女的发型则弄成了俗称“太太,你的发型很危险”的样式,也就是把长发束成一条,甩到前面来的风格。
“打扰了。”
换上拖鞋进入屋内,金稍许观察了一下内部环境。
独立的浴室和盥洗室,再加上卧室、客厅兼餐厅、走廊……
以单人独居来说,这个住处真是宽敞得过分了。
室内装潢与陈设乍看之下并不奢华张扬,然而金可是当过皇帝的人,一眼就看出其中透露着沉静典雅的气息,朴素归朴素,却是怎么想都不可能便宜。
依据流行的话语来说,这基本上就属于“土豪,你还缺大腿挂件么?”的等级了。
——呀咧呀咧,这就是所谓的“可以少奋斗二十年”么?
而且还是货真价实的白富美……冰山般的雪乃也就算了,那个无论身处何地都活得风生水起的阳乃,在大学里的追求者一定很多吧!
做工精细的玻璃茶几上有一台打开的笔记本电脑,旁边还放置着“眼熟”的一叠文件夹,证明雪之下跟原作一样,把实行委员会的工作带回了家中继续做。
“那么,你要说什么呢?”
雪之下抬了抬手,示意金可以坐在奶油色的沙发上,自己却不落座,仿佛拒人千里之外般倚墙而立,只是拿眼睛瞅着这边。
“哈……真是完全失去了平时的从容与风度呢!”
金故意重重地叹了口气,刚刚坐下就又站了起来,用怜爱的目光注视着雪之下。
“不过,让病人进行体力劳动的话,我也太过分了,所以请告诉我茶水在哪里,我自己来。”
“啊……抱歉。”
金的“指摘”恰到好处,出身上流社会的雪之下不可能不注重礼节,没有为来客上茶绝对属于无法忽视的失误,当即虽是微微蹙眉,但并没有丝毫怨怒地转过身去。
“身体方面不用担心,休息了一天已经好了很多……红茶就行了吧。”
——专门的红茶套组,普通人家里绝对不会准备这种东西。
当雪之下端着托盘弯腰将之放到桌上的时候,与其纤细的身材相比明显大了一号的毛衣领口立即向金的视线方向敞开!
遗憾的是,众所周知,雪之下雪乃是个平——诶?等等,好像并非想象中那么平?至少还是有明显起伏的,而非“板上钉钉”的可悲程度。
金眼皮一翻,便不动声色地将这惊鸿一瞥的美景刻入脑海中,微微颔首致谢,优雅地端起了茶杯。
“现在,你可以说了吧?”
雪之下又一次倚靠到了墙边,就是不打算落座。
“唉……何苦呢?”
金吹了吹茶杯的热气,理所当然不可能老老实实地对方问什么他就一板一眼答什么——掌握话语的主动权,将目标慢慢地拖入自己的节奏中进行逻辑强爆……我是说以理服人,才是王道的话术技巧。
“雪乃,我且问你——你是为了‘正确’而默默地承受一切,还是……纯粹在惩罚自己,或者在某种程度上选择了逃避呢?”
“……!”
雪之下神色微变,完全没想到金会说出这样的话语来,直指她心中的迷茫与困扰,甚至连同其自欺欺人的“理由”也一起戳破。
“你……在说什么东西?”
下意识地,少女采取了装傻的态度,或许期待着对方只是在诈她。
从理论上来讲,叶山隼人确实不应该知道侍奉部发生的种种,然则金也早已想好了最万金油的甩锅大法。
“嘛……阳乃姐对亲情的理解,对你这个妹妹的爱,还真是沉重啊!”
“——!”
雪之下再次动容,终于维持不住那柔弱淡然的表情了,三步并作两步走了过来,盯向金的面庞。
“那个人……到底对你说了什么?!”
“为什么,要如此紧张呢?”
金摆出混杂着悲哀和恳求的苦笑表情,放下茶杯,微微抬起头来与雪之下对视。
“你这样问,就好像我要对他们做什么坏事一样,这实在是有点……”
从悲哀转到痛苦,再“强作”释然而无奈的微笑,金自己都惊讶于自己的入戏与超常发挥。
“我现在,只是希望帮助你而已——我不需要你的求助,我只是一厢情愿地为你感到难过而已,你就当作是我的自我满足也无所谓,毕竟……曾经的我,舍弃了你。”
说着,金似慢实快地从沙发上起身,一探手便牵起了雪之下的葇荑。
这也是一种顺理成章的发展……
要知道,原本倚墙而立的雪之下,其姿势肯定是“抱胸而立”,而当她因紧张而向金走过去之后,双臂自然就会随之垂落到身体两侧,从而免去了金向她伸手时看起来会是向胸口伸过去的超级尴尬问题。
“……放开我!”
雪之下先是一楞,随后强自镇定发出冷淡的呵斥,然而嗓音再如何平稳,其微微颤抖的小手却绝对无法掩饰少女惊慌失措的本质。
若是对方的态度完全冰冷厌恶——就好像比企谷八幡的黑历史中那些女生的态度一样,那么金真的只能先放手再说,不过雪之下此刻的表现显然不同,且不论抽回手的力气没使出几分,更重要的是……她的视线甚至转开了,回避与金继续对视!
——有戏。
“这一回,我绝对不会放手!”
金掷地有声地稍许提高了音量,抓着雪之下手掌的力道也微微增强。
“如果说,过去我对你的放弃,是导致你拒绝所有人、永远独自奋斗的其中一部分原因,那么这就是我的罪!而现在……请允许我向你赎罪吧,雪乃!”
是不是很言情?是不是很狗血?有没有毛骨悚然?
事实上,金自己也有这样的感觉。
不过,为了攫取美少女的芳心,就算言情狗血毛骨悚然一把又有何妨?
“放开……我!”
雪之下的呵斥声越发冷厉,因为金的话语刺痛了她,或者说,刺穿了她从小学被孤立至今、为了自我保护而建立起来的心灵障壁,将早已结疤的伤口再一次血淋淋地撕开。
客观来讲,倘若雪之下和叶山只是普通朋友关系的话,前者又为何要怨恨后者到一直都不释怀的地步呢?
当然,说不定雪之下雪乃自己并不会承认这是“怨恨”吧!不过在旁观者看来,这跟“由爱生恨”也没多大区别就是了。
仔细想想看的话,“叶山隼人×雪之下雪乃”和“安艺伦也×泽村·史宾瑟·英梨梨”在某种程度上是何等相似啊!
虽然起因和过程并不相同,但就结果来说……
英梨梨放弃了伦也。
叶山放弃了雪之下。
这种刻骨铭心般的裂痕,岂是随随便便就能修复的呢——又不是传说中三百块一次的处女膜修复术,手动滑稽。
同样作为“被放弃”的一方,比起跟大多数男性一样当断则断的伦也来,身为女性的雪之下自然与多愁善感的英梨梨更为相似,这才给了金弥补两人关系的微小机会。
雪之下确实有理性的一面,可她终究是个对美好爱情心怀向往的少女,同样有着属于女人的、感性的一面。
所以,在此关键时刻,金应该怎样做呢?
当然是——加大攻势啊!
“我说过了……我不放。”
一边说着,金一边更进一步,手下略略用力一拉,再展臂一环,便轻柔地将雪之下纤弱的娇躯拥入了怀中。
“诶……!?”
少女彻底怔住了。
什么合气道高手,什么智谋方略,在这一刻全部消失得无影无踪——存在于此的,仅仅是一个被多年前萌生过朦胧情愫的男生拥抱着的纯情少女而已。
尽管所谓“阳刚之气”只是一种幻想,不过正如男人抱住心仪的女孩子会心头发软胯下发硬一般,女孩子被“有感觉”的男人抱住,理所当然也会有思维迟钝气血翻腾的发展趋势。
“我喜欢你,雪乃……从小学至今,从未改变。”
至此,总算到了金最擅长的“深情表白”桥段,他发挥起来更加自如自在。
“可是,现在的我,大概还没有和你交往的资格吧——所以,第一步,我希望能够取得你的宽恕,请允许我为你做一些事情,可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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