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恒契约”一如既往地化作莹莹光点消散,渗入签约双方的身体,卡米拉顿时仿佛打了个冷颤,神思略微恍惚。
“唔?‘我愿意’这个说法简直就像——呃?什么?这是……‘永恒契约’?喔喔!太好了!这样一来,我们确实可以永远在一起了!”
另一方面,察觉到主从契约消失的黑贞德顿时就惊了。
“呜磕!?你……!?人类的御主!你做了什么!?”
“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金傲然一笑,随手给自己拍了个治疗术。
“只不过,卡米拉现在是‘我的人’了。”
“开什么玩笑——!”
黑贞德果然非常易怒,当场暴跳如雷。
“狂化Saber!狂化Lancer!狂化Archer!狂化Rider!都给我上!杀死他们——!”
“前辈!快退后!”
玛修向前一跃,把持着大盾挡在金的身前。
“唔……!”
卡米拉晃了晃脑袋,暂且搁置“永恒契约”中无法理解的部分,瞥了眼玛修后将法杖指向了原本的同伴。
“呵呵,就算是我的前御主,我也绝不允许你杀死我的最爱啊!”
“不会再让你肆意妄为了,另一个‘我’!”
贞德也跳了过来,与虎视眈眈的四名狂化从者对峙。
不过,单从表面上来看,金一方仍然处于劣势。
铮!
奇怪的声音……
场上众人不禁齐齐注目过去,却见一枝玻璃做的蔷薇插在了剑拔弩张的双方之间的地面上。
——喂喂,玻璃版的夜礼服假面?
不过,堂堂登场者,是一名有着银发双马尾和碧蓝眼眸的美丽少女。
“真是一点都不优雅,无论是这座城市的模样,还是你们的战斗方式,思想和主张也都不尽人意,无论善也好恶也罢,人类不是应该更轻松愉快地活着么?”
少女头戴硕大的红帽子……好吧,乍一看会让人以为是帽子,实际上是王冠的造型。
苗条的身体包裹在同样鲜红的露肩连衣超短裙中,配上纤细的四肢和精致可爱的脸庞,简直完美诠释了什么叫做“温室里的花朵”。
“你是……从者吗?”
同为女性,黑贞德当然不为对方的美貌所动——顺便一提,金也没怎么“动”,毕竟对方明明不是萝莉,欧派的规模却差强人意的话,是无法让他鸡动起来的。
“嗯,是哟!好开心呢,这就是所谓的正义的伙伴隆重登场的戏码吧!”
红色的少女仿佛无忧无虑地微笑着,望向黑贞德的眼神满是郑重。
“我知道你是谁,也知道你有多强、多可怕,说实话,这是我迄今为止遇到的最可怕的事,怕得我浑身都在发抖!但即便如此——只要你侵犯这个国家,我不惜放下体面,也要与你战斗!那是因为……”
新来的从者少女没能把话讲完,便被蓝帽子的狂化Saber认出了身份。
虽然狂化Saber一开始不愿意说出来,但黑贞德是其御主,故而沉默了一下之后还是回答了她的逼问。
——怎么回事?竟然还要问别人?黑贞德虽然拥有“从者探知”的能力,却没有“真名识破”的技能吗?
红衣少女的真实身份是……凡尔赛之花,玛丽·安托瓦内特,法国国王路易十六的王后!
——诶?王后?啧,也就是说不是处女喽?
金顿觉意兴阑珊,但还是迟疑了一下。
——不过从“气息”来看却是完全纯洁的感觉,莫非是跟美狄亚类似的情况,所谓的“完美现界”……有机会的话姑且试探一下好了。
金在犹豫为难的当口,黑贞德和玛丽的对话还在继续,这两人的三观完全相反,黑贞德拒绝理解并且嘲讽一切,玛丽则希望了解对方,顺势表明自己是站在“白贞德”这边的。
不过,玛丽有时候说话的风格相当诡异,用“得到你的身体”来比喻“跪在我的脚下”……这种遣词用句实在让金有点“刮目相看”。
有道是“话不投机半句多”,而双方的交谈何止“半句”,黑贞德那易燃易爆的小心肝很快就上火了。
眼瞅着一场五对五的从者恶战即将上演,金已经开始考虑是不是要叫来阿尔托莉雅和美杜莎发动奇袭,却又在疑惑从黑贞德身上“共鸣”到的“圣杯”波动感觉不太正常而有所踟蹰,玛丽却突然呼唤了“阿马德乌斯”之名,于是一名装束与外貌同等奇葩的男性从者潇洒登场。
——这是什么奇怪的帽子啊?好像法官又好像小丑,太奇怪了啊!
“公演的时间到了!听吧!魔幻的旋律——为死神奏响的安魂曲(RequiemforDeath)!”
——这是……宝具!?
众所周知,歌曲是一种武器,偶像就是最强大的战士……手动滑稽。
现在,这位奇装异服的阿马德乌斯先生用事实证明了——单纯的音乐也能作为武器!
——确实是相当震撼的华丽曲调,然而却给人压抑至极的感觉,神经和身体都要变得迟钝了!
看啊!
连黑贞德都青筋暴跳地地捂住了耳朵!
而且这宝具有点敌我不分诶!
即便我方只能算是稍微受到了波及,可是……
“大家!撤退了哟!”
玛丽王后发出欢快的声音,率先骑上一匹玻璃制作的奇怪马匹,飞驰而去。
——啧,看来还是先把决战推迟一下吧!
就结果来说,阿马德乌斯的这一发宝具作为掩护撤退用的手段来说还是很不错的。
——时空的分割线——
直到迦勒底表示侦测不到我方以外的从者反应,而且附近名为“汝拉”的森林里有灵脉之后,众人才停下了“战略转移”的步伐。
不得不说,玛丽王后真是一个超级乐天、开朗而欢脱的人,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似乎跟哈士奇稍微有点像……
现在,明明是在这种“形势严峻”的时刻,这位凡尔赛之花还有闲工夫为玛修对她使用了“玛丽小姐”的称呼而心花怒放。
——或许是因为出身高贵,从小备受宠爱以及仆从们的奉承的缘故?
所以内心期待着“平等交流”?
嘛,亲民是好事,虽说我并不了解真正的……或者说“型月世界”的玛丽王后是个怎样的人啦!
于是,金踏出了试探的第一步。
“那么,我也用‘玛丽小姐’的称呼喽?”
“嗯嗯!脑筋灵活的男性可是很有魅力的哦!”
玛丽笑眯眯地望着金——以及正挽着他胳膊贴在胸前不肯放手的卡米拉。
“啊哈!果然果然!你真是很受欢迎啊!”
顺便一提,卡米拉当然把战斗装束上那些荆棘环绕般的尖刺暂时取消掉了,否则光是“挽着胳膊”这件事情,就会把让金受伤失血了。
亲密接触之下,金发现卡米拉好像并不是真正的吸血鬼,而只是“拥有部分吸血鬼能力的人类属性从者”——至少,她的身体其实并非完全冰冷,心脏也还在跳动。
——说起来,阿马德乌斯对玛丽的称呼是“玛丽亚”?
这有什么讲究吗?
还是说,对于这个奇装异服的怪人而言,玛丽王后是他生命中的“圣母”?
在迦勒底的建议下,众人一致同意将此处的灵脉作为根据地,待得消灭盘踞在灵脉周边的魔物,玛修便按照奥丽的指示建立好召唤阵。
惯例交互情报之后,玛丽重新自我介绍一次,然后添加了一句对金来说也没差的话语。
“……至于我是怎样的人,还希望大家用自己的眼睛和耳朵亲身体会。”
——可以用手体会吗?你的故事我是真心不清楚啊……
玛丽还表示自己不知道被召唤的理由,而且也没有御主。
“那就和我签订临时契约呗!”
金果断微微一笑,把对贞德用过的套路再用了一遍。
“没有御主很不方便吧?不仅要节省魔力,轻易不能动用宝具,而且现界也不是最稳定,更重要的是——御主有令咒,紧急情况下可以用‘奇迹’的力量颠覆局面哦!”
“唔……可以吗?”
玛丽眨着满是纯真光辉的清澈眼眸,所担心的果然还是“魔力供应”的问题。
“玛修是你的从者吧?还有这位……呃,卡米拉小姐也……”
“放宽心,我的魔力量比你想象的更多。”
“真的?那真是太好了!”
——很好,又诓进来一个。
接着,阿马德乌斯也进行了正式的自我介绍,原来他的全名是沃尔夫冈·阿马德乌斯·莫扎特!
讲真,若论名气,比起玛丽王后来,“莫扎特”这个大音乐家那才真的是举世闻名,金小时候印象中最有名的外国音乐家,毫无疑问就是贝多芬和莫扎特了!
其他像是海顿、大小施特劳斯、柴可夫斯基等等,虽然也属于“著名”的行列,但总归要往后排一些。
——所以说,变成英灵之后为什么会有这样一张小丑般的怪脸啊?真是……
“啊咧?不和我签订临时契约吗?”
“我才不要和怪人签订契约呢!真是的,天才音乐家莫扎特在我心中的伟大形象简直一落千丈啊!”
“艺术家都是怪人,我以为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
“不,只有你特别怪而已。”
莫扎特显然不如库·丘林那么缠人,居然爽快地放弃了签约,转头对崇拜贞德的玛丽发起委婉的批评——说她“总是看到别人好的一面”,然后自己却展现出抖M的资质,欣然接受玛丽的毒舌贬斥。
——喂喂,人家玛丽根本就没有“毒舌”属性,是你亲自强行激活的啊!?
莫扎特还要求玛丽对贞德也发出“毒舌”,然而玛丽却表示“贞德是没有缺点的”。
对此,金持有不同的见解。
“唉,虽然有个说法常被当作笑话或者自吹自擂,但我想说的是……对于贞德来说,没有缺点正是她最大的缺点啊!”
——就好像阿尔托莉雅一样,一个完美的、圣人般的王,只会让民众感到疏远以及……恐惧,尽管其本质是有缺点之人的自惭形秽,不过人生在世,没有缺点真的只会被人当成“怪物”,《物语系列》中的羽川翼不也正是这样么?
“我并不是没有缺点哦……世人称我为‘圣女’,只是结果论而已。”
贞德微笑着轻轻摇头,表示自己从没有想过会牺牲多少生命来达成梦想,既没有后悔,也没有畏惧,她认为这是“最深的罪孽”。
——啊啊,果然是“圣女”才会有的论调!真是越来越让我想要看见她沉沦肉欲的表情了!
至于“结果论”的问题,金更是嗤之以鼻,当然表面上还是用比较悲天悯人的语调表达自己的看法。
“在这个世界上,结果最重要难道不是理所当然的吗?那些叫嚣着不要光看结果,过程同样重要的家伙,只不过是两种情况——其一,典型的阿Q精神!啥?阿Q是谁?好吧,我换一个你们能听懂的说法……那就是败犬们的自慰!别想歪了,这是‘自我安慰’的简称!其二,过程中诞生了另一些‘美妙的结果’,从而让人们可以强行忽略掉真正的结果,纷纷对半途的‘结果’加以吹捧,宣称‘看啊!多么值得称颂的精神!’然而实际上呢?真正的‘结果’并不会因此而改变!”
金半真半假地激动起来,仿佛他亲身经历过那样可笑的场景一般,诚恳而热切地注视着圣女小姐。
“贞德,我当然很喜欢……呃,我的意思是欣赏、敬仰、钦佩你,然而正因为你是‘圣女’,所以你无法理解,对于‘普通人’来说,结果才是一切!就好比我们现在要进行‘修正历史’的任务,即使我们在过程中如何努力奋斗坚持不懈,倘若不能取得最后的胜利,那又有什么意义呢?”
“啊,呃……”
贞德总觉得话题的论点好像被金带歪了,然而正当她企图理清思绪的时候,玛丽却将话题扯到更歪的方向上。
“啊啊啊!你、你竟然可以直呼贞德小姐的名字!好羡慕啊!”
“诶?”
就连金都跟不上玛丽的奇诡思路了,只好眼睁睁地看着玛丽和贞德之间弥漫出恍如百合盛开般的氛围,分分钟成为了可以互称名字的闺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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