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四散奔逃的士兵们，贞德张了张嘴，露出了难过而无奈的表情。
“那个，非常感谢……”
玛修上前搭话，而贞德则相当坦率地承认了自己的身份。
“Ruler（裁定者），我的从者职阶是Ruler，我的真名是贞德。”
——果然是贞德！
诶？
卧槽！
当初收了贞德想着来“日”方长并考虑到纯爱线攻略圣女的难度，没有急着吃掉，甚至为了攻略更有趣，契约印记也只是草草订了个空白契约？
那我岂不是不能通过“永恒之力刺激法”来让她“恢复”？
啧，看来只能从长计议了……
Ruler，是一个极其特殊的职阶。
讲真，金对这个职阶一点都不熟悉，只知道它在“地位”上高于通常的七大职阶，相当于“圣杯战争”这种竞赛中的“裁判”，理论上拥有压制其他从者的绝对实力。
不过，那并不影响金的后续行动。
“贞德小姐……你看起来可不像魔女呐？”
“那些稍后再谈……”
贞德收起失落的神色，严肃认真地环视四周。
“有些话不方便在‘他们’面前说，请跟我来，拜托你们了。”
“她邀请我们，该怎么办，前辈？”
玛修忠实地履行从者的本分，向金征询指示。
能够和贞德拉近关系，金当然求之不得。
“我们需要情报，而且她的魔力波动毫无邪念与恶意，不会对我们有害的。”
“啾啾，啾呜！”
——啊啦，连芙芙也表示赞同呢！
在贞德的引领下，金和玛修进入了堡垒附近的一座树林。
——树林的分割线——
在树林中歼灭了一批魔物之后，双方互通姓名，展开了正式的交流。
“本应赋予我的有关圣杯战争方面的知识，大部分都处于空白状态。”
贞德的脸上满是困扰的表情，不由自主地轻叹一气。
“不，不仅是知识的部分，我连能力水平也降低了——别说对从者战时用的令咒了，就连看破对方的真名都做不到。”
——哈？
使用令咒？
也就是说Ruler没有御主，故而本身自带令咒？
而且原本拥有一见面就看穿目标从者底细的能力？
简直就是个Bug啊！
“坏消息还真多啊……”
金附和着感叹了一句，随后提出了关键的问题。
“那么，‘龙之魔女’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也是几小时前才刚被召唤到现世来，所以并不是很清楚具体情况……”
贞德不好意思地苦笑着，神色显得颇为尴尬。
“看样子，这个世界里还有一位‘贞德’，一位杀害了法兰西王查理七世，并在奥尔良实施大屠杀的贞德。”
——好吧，根据现状来推断，应该是类似于亚瑟王黑化的情况？
不过同时出现的话，又不是我用了“莉莉丝之镜”……也许这是“圣杯”的锅？
把贞德“一分为二”了？
“咳咳……这边的情况也向你简单介绍一下吧。”
光屏闪现，奥丽的形象浮现其中，尽可能简略地向贞德讲解了“人类文明”所面对的可怕灾难。
“原来如此，我明白了，真没想到连整个世界都正在被烧毁，相比之下，我的烦恼太微不足道了……”
贞德打起精神，神色越发肃穆起来。
“我作为从者而言并不完善，连我都无法信任‘自己’，不仅是侵占了奥尔良的贞德，还有那些飞龙——唉，虽然不想承认，但操控龙的人应该是‘贞德’吧！我也不清楚究竟是怎么操纵的，生前的我连想都没想过这种事，听说召唤龙是最高级的魔术，更何况还是这么多头龙一起……”
“很简单，用‘圣杯’就一定能做到。”
金一针见血地指出了最大的可能性。
“虽然现在这种诡异的情况肯定不属于正常的圣杯战争，但既然Ruler是为了圣杯战争而存在的，那么‘这里’就一定有‘圣杯’存在！不难想象，迦勒底的敌人或者‘某人’向它许愿获得了操纵龙的力量！更进一步说，恐怕‘两个贞德’也是‘圣杯’搞的鬼，在我们已知的范围内，也只有那种近乎万能的许愿机才可能做出这类不可思议的事情。”
“确实……这是最有可能的。”
贞德凝重地点了点头，玛修则提出了一个重要的问题。
“圣女贞德，您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我已经定好了目标，朝着奥尔良进发，夺回城市！”
贞德毫无犹豫地发出掷地有声之言。
“为此，必须排除身为障碍的‘贞德’，尽管没有主的启示，我也不知道该用什么方法，但我不能坐视不管！”
玛修深受感动，由衷地赞叹起来。
“就算孤身一人也要奋战到底！该怎么说呢……真是位与史书描写一模一样的人物啊，御主！”
“啊啊，确实……真是耀眼呢！实在是……太耀眼了。”
金淡淡地微笑着，眼底深处闪过复杂的流光。
小时候，看到圣女贞德的故事时，金的心情是沉重的，然而，当他看过更多历史上忠臣不得志、乃至反过来被他们所报效的上位者抹杀的故事——比如岳飞后，金终究淡然了。
——愚忠不可取！良禽择木而栖！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不过，作为所有惨遭背叛的故事中唯一的少女，贞德理所当然地在金幼小的心灵中留下了一片憋屈郁闷的阴影……
流芳百世？后世正名？那对于“死人”本身来说有什么意义！
正义从不缺席？在它迟到的那段时间，有多少血与泪逆流成河！
所以，即便金长大之后看见有关历史上圣女贞德的架空H文，他看归看，却是绝不会拿来“用”的。
——嘛，在这个型月世界，“身后名”倒还是有意义的……至少可以让死人成为英灵。
总而言之，被感动的玛修提出协助贞德，迦勒底的奥丽权衡了一下也表示了认可，金自然更是暗自举起五肢赞同。
“虽然不知道这次的旅程会有多长，但从现在起，就让我们成为同伴吧，圣女贞德！”
“真是感激不尽！谢谢你们，玛修小姐、约特纳君！”
贞德真诚地微笑着，她的容貌跟阿尔托莉雅极度相似，“亲民”程度则是后者的十倍，想必这就是“村姑”的优势所在了。
“我本以为只能自己一个人战斗呢……啊，对了，也不用总是叫我‘圣女’啦，被人一直当面这样叫怪不好意思的，你们叫我的名字就可以了。”
“哦，没问题啊，贞德。”
金可绝不会错过顺水推舟的机会，当即改了口。
“那也请你叫我们的名字吧——玛修，你觉得呢？”
“诶？是啊！”
玛修与金相处日短，没能马上察觉到他的最终目的，不过能和传说中的圣女多多亲近，她也是很乐意的。
“能够被举世闻名的贞德直呼名字的机会，我也不想错过呢！”
“那真是太好了！我们现在就是真正的伙伴了，金、玛修！”
贞德毫不做作地轻笑着，愈加让金觉得耀眼，同时也更想将她收入宫中。
“多亏了两位，我现在很有信心，哪怕对手是被称作魔女的我，有了这么可靠的伙伴，也不足为惧了！”
——喂喂，你可别乱立Flag啊！“我已经没什么好怕了”可是禁句诶！
“嘛，总而言之，接下来我们的共同目标就是打败‘魔女贞德’了……”
说到这里，金想着还是要尽量提升贞德的好感度，于是关心了她一句。
“虽说是魔女，不过很可能是你的另一面……没有问题吧，贞德？”
“没关系……当然，‘他们’把我错认为另一个贞德，这一点多少令人有些难过，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贞德温和的笑容略显复杂，显然“回忆死亡”对绝大多数人来说都不会是愉快的事情。
“实际上，从我被处以火刑以来，也不过几天的时间而已……如果‘圣杯’复活的另一个我真的在奥尔良施行了屠杀，那他们对我的惧怕也无可非议——唔，不过说是‘打败’，可目前还是先以侦察为主吧，因为我现在几乎没有Ruler应该拥有的从者探知能力，感知方面降低到了普通从者的水平。”
“从者探知？”
金还真不知道Ruler拥有这么作弊的能力，顿时有点惊讶。
“那‘龙之魔女’会不会有这个能力？如果按照逆向思维来推导，假设你所‘失去’的力量是被另一个你所‘窃取’的话……”
“另一个我……不对，是魔女贞德……啊啊，真是的，好麻烦！”
——诶？原来圣女大人也会有苦闷撒娇的表情啊？好可爱……
光屏一闪，罗曼的蠢脸挡住了奥丽，提出了一个建设性的叫法——黑贞德。
贞德轻轻点头，爽快地接受了这个提议。
“唔，那个黑贞德如果真的是身为从者的我，那她的职阶就是Ruler，那样的话，我们所在的位置会即刻被对方感应到……看来要做好随时战斗的准备了！如果可能，我本想先从周边的城市或村庄开始收集情报，但如果对方可以探知我们的位置，那形势就变得刻不容缓了！金、玛修，我们明天一早就出发吧，不过金是人类，还是先睡觉为好。”
——啊，这么说起来，从者好像确实没有这个麻烦，也只有原作的第五次圣杯战争中，阿尔托莉雅在刚开始的时候因为魔力回路与卫宫士郎不连通，所以只能通过睡眠和进食来略微填补魔力消耗。
“说的也是，我等会儿就去休息，不过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一件事情……”
金摆出最为严肃的表情盯着贞德。
“你现在相当于是独立行动的从者吧？魔力供应是在冥冥中联系到‘圣杯’吗？”
“呃，这倒是并没有……我甚至不知道自己是被谁召唤的。”
——哼，那就肯定是阿赖耶……不，精确来讲是阿赖耶的“非人格部分”对人理烧却作出的反击吧。
“那么，要不要跟我签订临时契约呢？”
金爽利地抓住这个机会，向贞德伸出了獠牙……我是说橄榄枝。
“诶？可是金已经有玛修这个从者了，再订立新的契约会不会对身体的负担太大了？”
——啊，果然是温柔善良的圣女呢！
哪像某只蓝皮狗，在我百般拒绝之下还是死皮赖脸贴过来……不过，圣女大人这句话其实有点歧义哦！
身体♂负担♀什么的，嘿嘿嘿……仿佛在说“你能满足我吗？”似的。
“放心吧！虽然我作为魔术师并不算强大，但在魔力量上还是很有自信的！”
金故作阳光爽朗地捶了下胸膛，又将视线转向玛修。
“对于这方面，玛修也可以作证的。”
“诶？”
听见金提到自己，玛修的脸蛋莫名红了一下。
“嗯，是的，金的量很多咳咳……我是说魔力量。”
“唔？难道还有别的量吗？”
圣女小姐满脸纯洁与好奇，不过并没有对此深究。
“好吧，如果可以随意使用魔力和宝具，那么我们的胜算也会更大——那就请多指教了，金……御主！”
——很好，契约成立……隐秘转换，永恒契约！
事到如今，金当然可以做到自主选择是否将与自己有关的“契约”转化成拥有绝对约束力的“永恒契约”，甚至可以引而不发，暂时伪装成和原本的契约一样的状态！
“哈哈，别这么一本正经嘛！”
金笑着摆了摆手，换上真挚的目光注视着贞德。
“我们是同伴、是战友——我也希望能和你成为好朋友，贞德。”
“朋友……吗？”
圣女大人的美眸闪闪发亮，面庞上竟是浮现出一丝浅浅的红晕来。
“我的朋友很少……能够增加的话，真是太好了——啊，时间已经不早了，金，你快休息吧！”
“好的好的……不过这里环境可有点糟糕，幸好我作为魔术师，对此早有准备。”
金微微一笑，向玛修招了招手，同时从储物空间里掏出了两顶魔术侧的野营用帐篷来扔到地上——眨眼间成形，然后指了指其中一顶。
“贞德，你用这个吧，虽然你是从者，身体上并不会由于值夜而疲劳，但我可不想第二天起来看见你满头露水的样子——就当是满足一下我作为男性的虚荣心，可以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