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小小的内战,成了两大军事集团博弈的试验场。
在第一次北泽瓦尼拉国内战里,就有超过40万平民惨死,还有近120万人逃离国家,成为难民。
玛丽可就参与了第一次内战,那时候她还只是个普通的士兵。
扶着床坐起来,玛丽可按着自己的脑袋。她又做噩梦了。
“一群混蛋…”她在枕头下摸索到自己的烟盒和打火机。
冷夜下,烟雾缭绕在手指间。
只有在这短暂的吸烟时间才能让玛丽可忘掉噩梦中的场景。
在刚结束战争的那段时间,她只要一闭眼就能看到触手可及的鲜血。
就仿佛站在无数腐肉中的秃鹫,每走一步都是残羽与血。战争,从最原始的靠人命肉搏发展到动动手指就能完美的杀人于千里之外。
她恶狠狠地吐了口烟,你说,为什么要有,战争这种东西存在呢?
玛丽可一晚上都没睡着。第二天,机场这里没什么要紧的事,她的上级看她一脸惆怅的样子有点于心不忍,于是给玛丽可放了一天的假。
“放假啊,要做什么好呢。”玛丽可脱下军装,换上了平时穿的运动装。
莫名其妙地乘坐摆渡车来到附近的难民营,走下车,这里插着个安东尼难民营的牌子。
“这不是杰鲁在的地方吗…不管了,去看看他吧。”
难民营里空荡荡的,只有不远处的乱葬岗里多了几个新的石碑。
有几个小孩在乱葬岗里互相扔着纸飞机,嘴里还喊着“炸死你炸死你”之类的话。
玛丽可径直走向杰鲁的办公室,杰鲁正叼着一只铅笔在电脑上打字。“哪里不舒服。”他歪过头。“啊。玛丽可?你怎么来了。”
“今天我休息,顺便过来看看,你在做什么。”玛丽可把脑袋凑到电脑前,里面净是些她看不懂的术语。
“我的新研究,这种药也许能治疗癌症哦,现在我在那些难民里做实验。”
“拿他们?”
“对,我这里可没有实验用的小白鼠,所以就用难民,当然经过他们同意了。”杰鲁从桌洞里拿出一摞纸,他想了想,开始在纸上写起东西。
“哦对,难民营食堂现在有饭,你要是饿了的话可以过去吃点,就是不好吃。”
玛丽可点点头,她来到被称为食堂的建筑物前。
苍蝇在里面飞来飞去,一桶被踢翻的厨余垃圾里还流着恶臭的汁水。
再往里面走了几十步,食堂里还算宽敞,两个厨师正在削土豆皮,还有个小孩正在往铁盘里盛菜。
那些菜都搅到一起,让人根本分不清这究竟是什么食物做的。
看有人进来,小孩把一个铁盘往桌子上推了推,示意让玛丽可自己过来端。
端起铁盘,里面的饭比军营的伙食差远了,就算这样,这菜居然还意外地散发着好闻的味道。
当然,只能限于“好闻”阶段,口感差得要命。玛丽可费了好大劲才让自己把这一口咽了下去。
小孩又贴心地给端来杯水,玛丽可本着不浪费食物的心态,艰难地吃光了这一盘菜。
等回到杰鲁的办公室,妮洁莉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这里,两个人正搂在一起激情地接吻着,杰鲁的大手已经伸进妮洁莉的衣服里向着乳房前进。
“呀!姐姐大人!我…我只是!”妮洁莉无意中用眼角的余光看到了玛丽可,她吓得赶紧和杰鲁分开,两个人显得有些尴尬。
“抱歉抱歉,打扰到你们了。不过看起来你俩的关系不错啊,妹妹你也不那么讨厌杰鲁了?”玛丽可尬笑着问。
“虽然一开始有点抵触…不过我能感觉到杰鲁先生对我的感情,所以我也想好好回应他的感情,之前的事件就当没发生过吧~”
玛丽可走到妮洁莉身边,她温柔地揉了揉妮洁莉的脑袋。
这时,她突然看到妮洁莉胸部上那块黑月印记。
“这是什么?纹身吗。”玛丽可指着那块印记问。
“啊,要怎么解释好呢…”妮洁莉和杰鲁把他俩在森林里发生的事情婉婉道来。
“不过…一想到自己的身体里还有个人,我还是有点接受不了…”
“黑月神啊,哦!我有印象。在军队里,黑月神可是被奉为战争神哦,据说她能给我们带来好运。”
“真哒真哒!还有人供奉我吗!”妮洁莉突然换了个腔调,她快速凑到玛丽可身边抓住她的手。
那期盼的小眼神一时间竟然玛丽可有点接受不了。
“稍等,你现在是…黑月?”玛丽可后退几步问。
妮洁莉…不,应该说是黑月。
她潇洒地甩动自己银色的长发,摆出一个酷酷的姿势。
“没错,在下正是堕落神黑月,我想夺回我自己的力量。由于我的肉身已毁,所以暂居于这具身体中。”她伸出手,手心中腾地升起一团黑色的火焰。
周围的空气也在高温中变得扭曲,杰鲁转过身默默地拿起了灭火器。
“呲——”瞬间喷出的二氧化碳熄灭了那团黑火。
“哇!你干什么啊!混蛋杰鲁!”
“办公场所,别玩火,我那么多珍贵的资料被你烧了就不好了。”杰鲁撇着嘴,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
玛丽可看着两个人的样子心里一阵好笑。“所以,黑月你要夺回力量?你要怎么做呢,具体的。”
“嗯,有趣的问题。”黑月闭上眼想了想。
“我要找到被封印的黑月石,那群肮脏的家伙封印了我大部分力量,我现在只能使用些简单的能力,比如黑炎烈地术。”
“那Tm不是失落魔法吗!简单个鬼啊!”杰鲁无语的捂住自己的脸。
“唉?现在的魔法技术那么落后了吗。”黑月感叹。“不过我只能说我会,这具身体承受不住使用那种魔法的。”
“失落魔法绝对禁止!!再把我的妮洁莉搞坏了怎么办。”杰鲁双手抱胸,发出不满的抗议。
黑月冷笑一声。
“怎么,你连神的身体都敢玷污,还命令起我了吗。上次在森林里发生的事情我就不计较了,但是别以为我就可以给你好颜色看。”
“杰鲁…你不会连,黑月神也没放过吧…”玛丽可无奈地问。
“突然想试试新的体验嘛…反正具体的感觉还是和妮洁莉一样…不算出轨不算出轨~”他的自我安慰看上去很没说服力。
三个人又在办公室里聊了会,玛丽可不得不起身离开,她晚上就得回军营里,趁这个功夫还要好好闲逛会呢。
黑月把身体的控制权还给了妮洁莉,两个人又好好的做了几发。
“杰鲁哥!抱歉啦,这么晚叫你过来陪我。”
最近莉哲伦对杰鲁的称呼变得亲昵了些,从原来颇为正经的杰鲁先生改成了杰鲁哥。
两个人的年龄其实也没差多少,所以杰鲁对这样的称呼非常欢迎,他挺想要个弟弟妹妹的,只是自己连亲生父母都不知道是谁,又上哪里整什么,弟弟妹妹呢?
“话说,你也真的是闲啊,大晚上叫我出来散步…”杰鲁和莉哲伦并肩走到碎石子小路上。
“嗯,枢机卿本来也没什么事做嘛…前提是那位助理主教大人别没事给我们找事…”莉哲伦快速向前跳了两步。
“所以,为什么最近都没找我组队?”
“我在做研究…实在是没什么功夫,抱歉啦。”
“唉?你这家伙原来会做正经的事件吗!”莉哲伦装作震惊的样子捂住自己的嘴。
“喂!我本来就是医生啊!别看不起我好不好!”
“哈哈哈哈哈,开玩笑开玩笑。对了杰鲁哥,要不要趁这个好机会来双排?最近开活动了哦——”莉哲伦掏出自己的手机。
杰鲁耸耸肩,他也拿出手机。两个人坐在路边的长椅上打开了游戏。
“唉他娘的,破队友又开始送了是吧!别走别走,给我留个武器。”
“杰鲁哥!对面出战车了!”
“你妹啊!我一级没点破甲魔法,给我个枪啊,猪队友怎么给我抢了???”杰鲁眼看着他的队友捡走了地上的那把步枪,然后那个队友还做出了一串嘲讽动作,然后…一枚榴弹正炸在队友身边,队友直接被炸到在地。
聊天框里立刻出现了一堆“救救我”之类的话。
“玩的就是个屁啊…这些人真的会玩吗…莉哲伦,过来,我给你炸药包,你去把战车敲掉。”
“莉哲伦?”杰鲁感到来自肩膀的重量。
扭过头一看,莉哲伦居然靠着他的肩膀睡着了,她的手机还放在双腿之间。
夜晚的微风吹动她银色与金色相渐变的双马尾,一股属于女孩子特有的奶香味缭绕在杰鲁周围。
远处湖中白鹤扑闪着自己雪白的双翼,它昂起自己长长的脖子看着路边的两人。
手机上弹出失败的字样,杰鲁微微一笑,他退出游戏,也替莉哲伦退掉游戏。空中飞机闪烁着灯光,它的身影擦着星星而过。
黑色的乌鸦突然闯入了白鹤的栖息地,一黑一白两种动物显得那么违和,一个是优雅高贵的代名词,一个是死亡与不幸的代名词,这似乎是位于两个不同世界的生物。
乌鸦发出“啊”的一声,飞走了。
而水中的白鹤看着乌鸦的身影,它试着扇动自己的翅膀,也想跟着那只乌鸦自由地翱翔在天空之上,可它无论如何也飞不起来。
突然爆发而出的鹤唳声几乎能穿透这片星空,莉哲伦揉揉眼睛坐直身子。
“杰鲁哥…怎么样,赢了没…呜哈——”她打了个哈欠。“唉?我…我睡着了?完蛋了完蛋了,又坑队友了。”
“哈哈,无所谓啦,反正有那样的队友,怎么说也是必输局呢。”杰鲁拍拍莉哲伦的脸。“看你困成啥德行了,走吧,回家睡觉去吧。”
“杰鲁哥,送我回去…”莉哲伦突然拉住杰鲁的袖子说什么也不放手。
“唉,不是很近…”
“怕黑…”莉哲伦小小的身体突然颤抖一下。
“好吧,我知道了。”杰鲁和莉哲伦站起来,两个人走出公园来到马路上。
在两人的身后,那只白鹤瞪着瞪着自己棕黄色的眼睛,它突然像发疯了一般拍打着翅膀,一声又一声凄凉的叫声在湖中回荡着,片片洁白的鹤羽乱舞于空中,风把其中一片羽毛带到了马路上,杰鲁瞥了一眼,没说话。
路灯下,莉哲伦小小的身体连着她那小小的影子,她紧靠在杰鲁的身边,就好像真的是一对兄妹一般。
莉哲伦抬起眼眸看了眼杰鲁,她咬着嘴唇,把到嘴边的话吞了回去。
她不知道自己和杰鲁的关系到底算是什么,这样几乎要凌驾于友情之上的情感让她总是胸口闷闷的。
“啊,到了。”眼前是圣大院,是教会分配给高级神职者的住所。
“杰鲁哥。那个…”莉哲伦走到大门前,停下了脚步。
“咋咧?”杰鲁掏了掏自己的耳朵。
“只要我叫杰鲁哥的话,杰鲁哥肯定会以最快的速度赶来,对吧?”
“啊…不过在我和妮洁莉约会的时候可能不能,不然妮洁莉会生气的。嗯…虽然她倒是对咱俩玩游戏没说啥,反正她也不玩咧。”
“抱抱…”
“唉?”
“抱抱……”莉哲伦张开双臂。
杰鲁苦笑着,把莉哲伦小小的身体抱住,她的头发正好能够到自己的胡子,搞得杰鲁下巴痒痒的。
“好了吧,真是的,跟个小孩一样。”两个人同时松开手。
“笨蛋!不许叫我小孩!”莉哲伦撅着嘴用小拳头锤了下杰鲁的肚子。
“哈哈哈,那赶紧去睡觉,都快1点了。”
“答应好了哦,我要是叫你的话,你要以最快的速度赶过来。拜拜!”看着莉哲伦走进大院里,杰鲁这才转身离开。
就好像突然感觉到了什么似的,他停了下来。“放心!我肯定会用最快的速度赶到你身边!”
又路过那片公园,白鹤不知道什么时候趴在水中一动不动,只有一只黑色的乌鸦,在它的头顶一圈又一圈的盘旋着。
湖中漂浮着片片带血的鹤羽。
空中,也有一片漆黑的鸦羽缓缓落下。
那片漆黑,小心地落在湖中的鹤羽之中。
那是比可怕黑夜还要黑的一片羽毛。“啊!”乌鸦聒噪着。“啊!”
“杰鲁先生…大笨蛋…超级大笨蛋!”莉哲伦擦去眼角的晶莹。
“明明…明明是我一直在关注着你啊…明明站在杰鲁先生身边的那个人,应该是我才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