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便是帝风云的及冠礼,正式十六岁,在大阜帝国律法意义上成为了一名成年人。
平民的及冠礼往往是在祖祠里举行,举行的时间是一季举行一次,比方说都是春季出生的孩子算在一起,然后做个过场便是。
贵族的及冠礼则是大大的不同,地点就是各自的府邸,不仅要当事人的准确的生辰,用来计算当天吉时,还要请亲密关系的贵族和大臣前来观礼,之后更是要举行隆重的宴会答谢各位长辈亲朋的爱护。
帝风云只觉得自己快要站麻了,从一大清早起来就被婢女们围着穿戴这个礼仪华服,一层一层的金丝缕衣往身上裹,还要做出不同的样式和层次,出了错就得重新来过。
此刻他的表情一定是生无可恋。
放飞自我,脑子里想起各种有的没的麻醉自己。
父亲在府邸常住,最近也不知道在忙什么,平日里都见不得人,而且总感觉娘亲和父亲关系怪怪的,用举案齐眉则是过于亲近,用相敬如宾又是过于疏远,说是夫妻实际更像是前世那种“战略合作伙伴”的关系。
还有从前些天开始,娘亲对待小娘的态度就是说不出的热切,简直……如同亲姐妹一样!
渍!总觉得这些大人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达成了什么龌龊的交易!不然不会这么奇奇怪怪的。
随后更是辞退了一批府邸的下人丫鬟,那华菱明明还很年轻,竟然也被放出府去,不知道她为什么哭得那么凶?
不过说来也是,府里虽然规矩繁多,但是却很少严罚下人,薪水挺高的还不拖欠,真是少有的良心好人家了,舍不得离开也是自然。
倒是李琳钥那个女人看见娘亲和白芷好得蜜里调油,恨得咬牙切齿的,似乎满脸都是“臣欲死战陛下为何先降”的寂寞感,最后没几天便气鼓鼓的离开了。
该死的女人都不知道多留几天参加我的及冠礼!果然只是馋我身子!她下贱!
“公子,已经好了,请您移步。”
“哦,好。”
回过神来的帝风云打量了一眼铜鉴中的自己。
只见那少年郎英俊非凡,棱角分明的五官透着一丝冷峻,白皙光洁的面颊仿佛闪着特殊的光辉,尤其是那乌黑深邃的眼睛,深处似乎散发着摄人的精芒,斜飞的英挺剑眉,配上黑亮垂直的长发,更是增添了三分孤清的高贵。
剑眉一挑带着笑意,满意的走出了房间。
如此英俊挺拔也不算是白遭罪了!
今日的远波府场面很热闹,许多不认识不亲近的大臣和贵族都来混一个面熟,当然也都带来了礼物。
一边是平日里在朝堂上针锋相对的大臣,现在也都是和睦亲近的彼此交谈着。
另一边正在打量府邸丫鬟管事好颜色的一伙人则是各路的贵族家主。
大臣圈和贵族圈泾渭分明,然后在里面又有大大小小的圈子。
青铜磬钟奏响了,众人也是在婢女们的指引下纷纷入座。
远波公快步走来,大笑着说道:“某家犬子今日及冠,有劳诸位观礼了!”
“客气客气。”
“来日我家小子及冠,也要有劳公侯了,哈哈哈!”
“应该如此,我们两家也该多多走动!”
远波公认真履行着作为父亲的职责,热情的款待在场的宾客,也是为今日主角的登场做铺垫。
吉时已到,帝风云走过那红绸地毯,来到了众人的中心。
首先便是拜先祖---一只俯卧姿态的神兽白泽玉雕;然后是拜尊老---在场年纪最大地位最高的人,一位须发皆白但精神抖擞的老人家,他是顺昌国如今的国相叶鸿鸣;最后是拜父母,不过这种场合不适合家眷出面,一般由父亲领了便是。
到这时候及冠礼便是算礼成了,之后便是宴会,不过帝风云的及冠礼可是特殊的。
只见红毯上又来了一个重量级人物,中卿常温,他是玺王(帝风云祖父)派遣来的使者。
只见他立正了身姿,打开手中的金丝龙纹绢帛,大声宣布道。
“今远波公第六沧澜嫡长子品行优良,德才兼备,闻之甚喜,赐第五氏,赋琅王子。”
系统提示音响起,结果又是一个没用的天赋。
“获得【天赋:小王子(蓝色天赋,谁会不喜欢小王子呢?年龄<12,魅力+3)】,已放置。”
待到帝风云一拜双手接过绢帛后,常温也是一拜,在座的诸位大臣和贵族同样纷纷起身,朝着帝风云一拜。
虽然这事大家很早都知道,但是这个礼仪必须得做。
别以为这是一件小事,实际上称谓在这个时代是非常重要的。
天子的嫡系后代称谓为“皇子”,王爵的嫡系后代称谓为“王子”,公侯的嫡子后代称谓为“公子”,大夫的嫡系后代称谓为“大子”,士子的嫡系后代称谓为“士子”。
这个“王子”称谓,则代表着玺王将帝风云确立为嫡子,拥有顺昌国的继承权。
常温当着众贵族大臣的面宣布这件事,就是让他们作为见证人,同时让他们清楚未来的效忠对象。
这个消息会被刻在薄如蝉翼的金叶子上,在顺昌国的街道上随意挥洒给平民,骑手会大声的宣告让他们知道这个恩惠是琅王子赏赐的。
不仅如此,玺王的私匠还会把这个旨意铭刻在新铸的青铜器上,在未来帝风云登基成为王爵,举行祭祀时使用用来上告苍天。
如此重要的时候,总要有坏人来搅和一番。
池青尺是常务卿下吏,早早的投靠了长公主,原本今日是不想来的,可是长公主的计谋需要有人实施,便落在了他的头上。
这可真是要命的事情,可是自己的把柄被长公主捏在手里,又有什么办法呢?
池青尺和旁边的同伙打了一个眼色,于是在大庭广众之下用自己大声的骂道。
“远波公,你真是不为人子!竟然暗中纳了一个贱奴为姬妾,还有了孩子!”
原本和谐热烈的场面突然就是一静,来观礼的大臣和贵族们纷纷面面相觑,不知怎么出现这种事情,纷纷望向声音的来源。
池青尺身边的同伙也是紧跟其上,纷纷大声斥责道。
“竟然纳贱奴为姬妾!当真是有辱祖宗!”
“斯文扫地啊!德行有亏!”
“不为人子!”
其中也有机灵的,竟然将矛头指向了帝风云,骂道。
“琅王子,你知道父亲做了错事,竟然不加以阻止,真是不孝!”
“一个不孝的人怎么能成为一国王子!”
“正是正是!”
原本还一脸惊愕的大臣贵族们,逐渐也是回过味了,原来是长公主发难了啊!
就是不知道这是构陷还是事实?
如果是事实,那远波公怕是要把儿子的前途给毁了啊!
围观的大臣和贵族皆是沉默着看向远波公,想知道他的回应。
可是远波公却是满脸的难堪,似乎无言以对。
让叶鸿鸣都忍不住惊讶,小声说道:“他……他不会真的做了如此昏招吧?!我记得这远波公也是一个上进的人啊?”
坐在他身边的上将军代戈平撇嘴说道:“您难道不知道那群贵族的腐朽?更过分的都有!一群软脚虾不过平时没人在意罢了。”
不过最后话风又是一转。
“我倒是和远波公打过一场,这人武道精深,私下也应该干净才是,怕不是故意构陷的吧!”
常务卿正源治升却是皱眉说道:“我更想知道那池青尺怎么成了投石问路的棋子,长公主把手伸的太长了!”
大臣这边在讨论此事的真假以及之后的影响,贵族这边则大多都是一副小题大做的不满表情。
“人家你情我愿,关这浑人什么事?大好日子来搅和一番,真是该死!”
“就是,我听闻那人叫池青尺,等会咱们给他一点颜色瞧瞧!”
“对,还有那几个跳的最欢的,我都记下了,等会回去了跟他们好好算算,打扰人雅兴!”
“可别打坏了,人家可是大臣呢!”
“省得省得,嘿,你们说那远波公的姬妾会是什么颜色?渍渍渍,勾引得那么正经的人都会犯错。”
“也不一定是颜色好,说不定是技术呢?哈哈哈哈!”
“正是正是!诸位兄弟来日我府上设宴,不是我夸大啊!我调教的贱奴在这安阳也是顶流。”
“一定一定!我府上的贱奴也有几分颜色,来日请诸位兄弟品鉴一番!”